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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办法很有用,谢一斐没再追问他电话的事。
但阮鸣到底是因为这件事心神不宁。赛前热身时他端着枪心不在焉地瞄,耳机里忽然响起教练的声音:“Ruan,怎么回事?”
阮鸣:“……什么?”
“怎么回事?”教练重复了一遍,“我看到你的镜头在抖。”
坐在一旁的谢一斐立刻看了过来。阮鸣自己也吓了一跳,他解释道:“昨晚没睡好,走神了。”
比赛场馆里坐了上千人,岁光登场的时候全场欢呼。几个小时之后,六轮比赛结束,整个场馆被新一轮的欢呼声取代,但站在领奖台上的人是穿着蓝色队服的月色队员。
从比赛结束到回程的路上,所有人都在安慰阮鸣。他倒不是表现最差的一个人,小飞的人体描边术修炼得比他还精湛。他只是最令人失望的那个人而已。
只是一次比赛的失利,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说。
更何况亚军又不是什么丢人的名次,看开点。
道理阮鸣都懂。但这次比赛失利对他而言有着与众不同的意义。就像是命运再一次对他宣战。
又或者说是单方面的“宣布”更为合适。
当晚的聚餐阮鸣没有去。他一一给所有人道了歉,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回房间休息。
谢一斐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阮鸣却说:“我想自己待一会。”
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阮鸣坐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
岁光给他开的合同是一年60万,合同时长是两年。对于一个毫无成绩的新人和一个成绩普通的俱乐部来说,这样的开端已经算得上是不错。
可如今他素未谋面的妹妹此刻正躺在icu里,因为病情发现得太晚,身体状况正急转直下,每天的治疗费用成千上万。
于是他觉得,自己大概注定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阮鸣给他的继母发了条短信,告诉对方自己某张卡的密码,让她先用着。
继母又打来了电话,但阮鸣没接。与此同时,他的房间门也被敲响了。
他也只是无动于衷地坐在床上。
敲了一会,无人应答。谢一斐便自己开了门。
但他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问他:“能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鸣盯着一片空白的地面,不说话。
虽然谢一斐在情绪上的外露很不明显,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没有情绪的人。更不代表他对别人的情绪流露不敏感。
阮鸣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会读心。
比如现在,谢一斐站在门口,对他说:“阮鸣,你在想分手的事吗?”
阮鸣下意识地呼吸一滞。
紧接着,谢一斐又说:“因为这次比赛的失利?”
……是了。他只能觉察出自己的想法,但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原因。
过了很久,阮鸣轻轻地说:“不是因为这个。”
“不是因为这个。”谢一斐重复他的话,“所以你真的想了。”
阮鸣闭上了眼睛。
“是。”他说。
“所以呢?理由是什么。”
谢一斐的语气有些冷。阮鸣很少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阮鸣张了张口,但是说不出话。
他慢慢地、慢慢地垂下头去,最后低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
就这样吧。他想。
就这样结束吧。
现在,冲我发一顿火,说我真不是个东西,说我无聊透顶,说我感情脆弱不适合和任何人保持亲密关系,说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我的鬼话。
我全盘接受,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但是你很好,所以是我不配。
先前的梦太好,让他有些飘飘然了,以至于得意忘形,忘记了自己本该如何。
谢一斐终于松开了门把手。阮鸣听见他向自己走来。
来吧。他想。现在就揍我一顿,然后甩上门离开。我绝不还手。
我相信你不像我一样小气,所以从今往后我们还能好好打比赛。
然后谢一斐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阮鸣错愕地睁开眼来。
“我给你一分钟,”谢一斐看了眼表,又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或者一个小时。时间不是问题,重要的是结果。”
“把你的想法收回去。”
比起冰冷又不近人情,谢一斐给相近的人更多的印象其实是温和、礼貌。但这些都和游戏里的他不符。
Crimson是队伍里的突击手,平时负责冲点和与敌人直接对枪,某种意义上游戏里的谢一斐是个狠角色,在联赛所有选手里平均伤害高居第一。
在这种时候,他性格里强势的毫不退让的一面,就会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
阮鸣说不出话。
谢一斐离他很近,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着,滚烫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间。能看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对不起。阮鸣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木然地重复着。对不起。
两个人沉默着对峙了许久。
谢一斐率先败下阵来。
“你真是……”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松开了阮鸣的衣领。
原本已经起身,又忽然折返,未曾过问阮鸣的意见,谢一斐再度拽着他的衣领,在他的嘴唇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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