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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愈发尴尬了。
景逸瞅着陶孟青变得僵硬的脸,无奈解释,“我不太习惯被……不熟的人碰。”
“哦。”陶孟青讪讪收回手。尽管表现得不明显,但他其实在生气了,被人这样不留情面的抗拒,属实头一遭。
景逸也不傻,当然察觉了陶孟青微妙的情绪变化。他想赶紧走,要不然太子爷真发火了,自己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他一平头老百姓,怎么跟资本家较劲?
他越想越压力爆棚,脸上由热转凉,实在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准备随便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陶孟青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故作苦恼,“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剩下的这些东西,多浪费呀。”
景逸觉得这语气不太对味,怎么还有点咬牙切齿的。他暗示自己镇定,冲陶孟青一笑 ,“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得拍戏吗,我待这么晚,太打扰你……”
陶孟青打断他,“下午才拍呢。”
妈的,这男的怎么这么烦。景逸想。
“这样啊……”景逸若有所思,而后盯着陶孟青,诚恳道,“其实我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弄好,今晚得加班加点了,我跟客人说好了,明天绝对发货……做生意得讲信誉,我不想食言。”
陶孟青哽住,如果他强行留人,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
而且,在暧昧的光线下,景逸盯着他,跟他认真说话的样子,分外令人心悸,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勾人。
“好吧。”陶孟青烦躁地揉了把头发,“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了,”景逸晃了晃手机,“我叫了车。”
陶孟青迟缓地“啊”出声,心想,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家伙在他眼皮底下叫了车。
“那我送你下楼?”
“要是又被蹲守你的狗仔拍到了,不太好吧。”
“怕什么,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这不是最安……”陶孟青忽然止声,好像也没那么安全,毕竟现在狗仔编料不限性别。何况,景逸的模样,挺容易让人误会的。他都能想象热搜上会刷的tag,什么“夜会美女,同吃宵夜”之类。
烦死了,烦死了。陶孟青内心抓狂,却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情,其实是“恋恋不舍”。
坐进车里,景逸才松了口气。
城市已经亮起了霓虹灯,景逸贴着车窗出神,光影从外面射进来,淹没他的轮廓。
陶孟青好像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沉稳,而且吃饭时,很想刻意维持一个好气氛,有点用力过猛的感觉。所以,景逸并不买账。还有,他并不清楚陶孟青非要接近自己的理由,是一时兴起呢,还是无所谓,纯粹打发时间?
与陶孟青这种人结交,就像颗定时炸弹。要是他心情好,和和气气的,倒没什么。可如果哪天太子心情不好了,翻脸不认人了,自己难道真有资格跟他互怼,甩脸子吗?
他很讨厌这样,被动,猜疑,被人压制,充满惶恐。
他有自己的节奏。
景逸打算冷淡陶孟青,不聊微信,不接电话,争做通讯录里的僵尸。主动拉黑过于莽撞,绥靖就是目前的最佳策略。
说来也巧,这一个星期陶孟青正昏天暗地地赶戏,回到酒店,整个人直往床上栽,有好几次衣服没脱就累得睡着了。人的精力高度集中在工作上,自然就没了那个闲心思去献殷勤。待他终于有了空,心思再度异动起来,又想约景逸见面。
梅雨季来临,整日整日的阴雨连绵。这种破天气,可苦了广大城市遛狗人。全家默认景逸负责遛狗,但景淳要是偶尔有空,也会帮帮忙。小宝是那种特别固执的狗,排泄问题必须露天解决。
这天,小宝不太老实,逛了许久才决定就位。狗刚蹲下没多久,天空就开始飘雨,不一会儿,雨点变成黄豆大小,劈头盖脸地往下砸。
小宝作为一条成年比格,根本不忌惮雨,它边拉屎边张开嘴咬雨,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把雨赶跑。景逸左手撑伞,右手牵绳,盯着蠢狗,别提多狼狈了。好不容易狗拉完了,他弯腰去捡屎时,一阵强风来,把伞吹翻,景逸整个人瞬间被淋透。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时候,小宝汪汪叫起来,一辆轿车停了下来,车窗降下,伍嘉禾熟悉的脸出现,“小逸,快点上来。”
后座的车门打开了,景逸抱起小宝,慌不择路地钻了进去。没想到座位上已经有了人。
后排空间其实不小,但两人一狗并排坐着,便显得局促起来。尤其是小宝带进来的狗味、屎味,夹杂着他身上的雨腥味,迅速混沌了车厢内的气息。令人难堪。
伍嘉禾掌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景逸,向他介绍另外一人——新公司的同事,帮她搬些东西回来。
景逸没什么反应。
伍嘉禾觉得有些古怪,但没深究,继续说:“小逸,他跟你一样,也去法国留过学呢。”
那位同事笑了笑,“真的好巧。”
景逸依旧没说话,小宝却哼哼唧唧吵了起来。景逸拍了下狗脑袋,颇为严厉地说:“安静。”
小宝得令,低下头,老老实实趴回景逸膝上。
“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出来遛狗呢?”那人朝景逸问。
伍嘉禾忍不住插嘴,“小宝是这样的,别管风里雨里,只要它想出来拉屎,就一定得出来。要是不让它出门,它就会在家里嚎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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