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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困了,你赶紧走吧。”景逸不再想跟陶孟青客气,“你走了,我就能高兴、舒服了。”
“我想看着你,等你睡着再走。”
陶孟青脸皮果然很厚,景逸心里冷哼一声,“你烦不烦呐?”
“我不烦,”陶孟青眨眨眼,“我看见你就开心,感觉忒幸福,笑都来不及呢。”
开始油腔滑调,模糊重点了。景逸觉得自己像是傻乎乎地又中了对方圈套。
“走走,赶紧走!”景逸干脆自力更生,把陶孟青往门外推,嗔怒,“我现在一看见你就烦、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想揍人。”
陶孟青耸耸肩,倒是很享受,反而觉得这样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可不管怎样,要懂得见好就收,真把人招惹烦了,那只能自认倒霉。
陶孟青转身,手从景逸背后抄过去,搂住景逸,深吸了口气说:“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所以不要怕,也不要逃跑,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好不好?”
景逸静静站着,他感觉到了陶孟青胸膛内有什么在涌动,很急促,像火山亟待爆发,喷薄而出。稍倾,他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长长叹了口气。
和25号那两天,陶孟青本来想约景逸,却无奈安排了工作,他只好问景逸元旦的安排。
景逸说要加班。陶孟青作罢,但还是要景逸往后几天务必抽时间出来,因为要亲自送他节日礼物。景逸敷衍,再说吧。
陶孟青发微博营业,把那条微博转给景逸。
景逸点开,九张里面有四张是大头特写,那顶他送的冷帽戴在陶孟青脑袋上,确实相得益彰,不仅为陶孟青本人增添了时髦感,还额外添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号这一天,景逸本来以为会加班到凌晨,但工作提早处理完了,大伙都还有精神,便约着去吃海底捞,顺道再去KTV唱歌,一起跨年。景逸本打算推拒,转念一想,还是决定随众。
没有预约,哪里都是人山人海,腾挪了几处,无一例外没位置就餐,众人悻悻,准备打道回府。
路过商场中庭时,同事里有人指着舞台方向问,那个人看起来好眼熟,是不是广告商那边的吴经理啊。
景逸目光扫过去,看见吴漾果然站在舞台角落,时不时有人过去,同他耳语几句,像是在汇报什么,他人模狗样地板着脸,一副掌握全局的架势。
景逸记起来,伍嘉禾上次跟他聊天时提到,最近吴漾在负责一个线下的开幕活动,是“大艺术家”跟盲盒公司联名的,大概就是这个了。
舞台上正是进行时,主持人握着话筒,宣布进入到抽奖环节。
抽奖之前,要先看一段宣传视频,台上台下的目光齐聚大屏幕。
熟悉的IP动画过后,画面黑了下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从音响传出来,高声大骂伪君子。紧接着,屏幕里出现了照片配图,偌大的红色字体,幻灯片一样的滚动,字字泣血,控诉“大艺术家”的恶行,拖欠员工工资、打法律擦边球非法揽活、压榨员工,其中还有员工在公司门外拉横幅声讨,却被保安暴力驱赶的视频画面。以及最后一个重磅炸弹,那是一段录音,董事吴涔承认几年前意外撞死人,结果买通关系,使了些手段,逃脱法律制裁。他吹嘘着,语气轻蔑又自傲,仿佛能把世间一切都玩弄于鼓掌间。
鸦雀无声过后,是炸雷似的哗然。
景逸看见吴漾气急败坏地冲到台前,嚷嚷着让人赶紧停止放映。
画面还在播,一张一张触目惊心的车祸现场照片,旁白骂着“伪君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其中还夹杂着吴涔那段自曝独白,泥沙俱下的恐怖现实。
吴漾脸色铁青,额头青筋直冒,竟然举起手机,朝着那屏幕掷了过去。他的手下们,愈发慌张了,作四散状去想办法“扑火”,过了好几分钟,屏幕才完全黑了下去。但真实的世界,不可能再平静下去了。
已经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录下来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么接下来,网络上一定会有所发酵。
景逸逆着人流,摩肩擦踵地走了出去。
与商场毗邻的街道灯火通明,景逸想避开热闹,选择往更暗、更逼仄的地方走。
他冷静了一会儿,拨通陶孟青的号码。
嘟声响了许久,那边才接起来,他劈头盖脸就问:“是你干的吗?”
陶孟青没说话,或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或是在疑惑他究竟在问什么。
隔了半晌,陶孟青像是终于捋清了思路,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我就在现场。”景逸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像含着什么在喉咙里。
沉默了一会儿,对面先开口。
“本来想之后录视频给你看的,但是……”陶孟青得意地笑了下,“……怎么样,亲自收到礼物的感觉,还不赖吧?”
景逸微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了,不自觉笑着道:“真莽啊,方法还挺激进!”
陶孟青爽爽气气笑起来,“我要是真较劲,那我绝对会找最致命的地方攻击。”他顿了顿,语气放得很缓很轻柔,“这下可以对我有信心了吧?”
一阵风来,将景逸撩在耳后的几缕头发吹得不断扬起。他用手去捋,重新别在耳后。他察觉,贴在听筒的那侧耳朵已经变得很烫。
他咽了几口唾沫,尽量把语气呈现得自然,“别太骄傲,还早着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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