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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胆地麻雀飞过来,停在椅背边缘,似乎想趁人不注意,随时抢一口食物。
景逸有点怜惜,又有点犹疑,因为一旦给了吃食,就会有更多的麻雀,叽叽喳喳地围拢过来。也许下一次,它们会放松警惕再次靠近人类,可下一次的投喂者,谁又能说得清,是好是坏呢。人类无意的施舍,并不一定会全往好的方面开花结果。
就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陶孟青已经将圆子掰碎,撒在了地面。麻雀们一涌而上。
见此状,陶孟青兴起模仿,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景逸忽然开口。
“以前小时候,每次捐发前,都是我妈带我来上香,好像要跟菩萨做汇报总结一样。我其实很怕看见那些菩萨像的,总觉得它们怒目圆瞪,脾气都不大好,感觉盯着看久了,会回去做噩梦……后来大了,自己还是会来……”
陶孟青安静下来,直直望向景逸。他看见他说起往事的羞怯,嘴角却是自嘲。
“……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时间久了,也就养成习惯了。可能就是所谓的‘仪式感’?”
他想,这人一贯表现得冷淡,对凡俗事物敬谢不敏,不敢百分百坦率,可他其实并不冷情。他还常常有口是心非的嫌疑,然而他要是闭口不谈,连借口都不找,那才是真正的拒绝。
“有仪式感不好嘛?我觉得有‘仪式感’的人,往往都特别有信念。”
景逸听他这么一说,噗嗤笑出声,“哎呀,我怎么忘记了,你也特别看重‘仪式感’,是吧。”口气轻松,像在调侃他捉急忙慌地往脸上贴金。
陶孟青撇了撇嘴,想说点什么为自己找回场子,无意间,视线垂落到景逸的头发上。阳光成形,照得发质更像缎子似的。他痴痴看了一会儿,然后,颇为可惜地叹气,“你剪头发前,我都没能帮你洗次头呢。”
景逸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洗头?帮我?”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是啊,这么漂亮的头发,我都没好好抚摸……好好打理过呢。”
“你这想法,可真稀奇。”
“有什么稀奇的,我上小学时,电视上天天播放着的洗发水广告,就是一个男人为心爱的女孩洗头,来传递他对女孩的爱。哇塞,那女孩头发又黑又长,跟瀑布一样。”
“你要是有这种向往,怎么不去做理发师?”景逸像笑幼稚的笑话那样,笑一下问。
“理发师也不是天天为自己的爱人洗头啊,”陶孟青据理力争,“情趣和工作,是有分别的!”
“也是……”景逸顿了顿,握出个拳头轻抵在嘴边,掩饰地咳了两下,说,“那作为你的对象……我是不是该满足你这个‘向往’呢?”
“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今天吧。”
话落,陶孟青耸肩笑了下,像没抱什么期待似的。
景逸直视前方,并不看他,很平静地回,那好啊。
平淡,在景逸的神态里几乎根深蒂固。可陶孟青从这如常的神态里,蓦地感到五脏六腑沸腾了起来。
见他长久地未有反应,景逸侧脸,笑起来,“怎么还傻愣着,不带我走?”
这下子,他是真傻了,景逸看见了他的傻,笑得更加松弛。
回到别墅。
陶孟青带景逸上了二楼套间,这屋装了隔音棉,卫生间宽敞豪华,不易受人打搅。
景逸神态自若,按照陶孟青指示,坐在盥洗台边的贵妃椅上,静静等待对方来“伺候”。
陶孟青找来干净松软的毛巾,帮景逸垫在头发下,免得待会儿洗发时打湿了肩膀。他松了景逸的发髻,漆黑如瀑般的美发,流泻过他的指间。和曾经他念念不忘的广告里那种,好像并无什么区别。他想自己是有些情结在身的。
太奢侈了,就这样毫不留情地剪掉。可景逸是在做善事,他没有阻止的资格。
他依恋地抚摸了一阵,指腹偶尔会扫过后颈肌肤,景逸似乎觉得有些痒,缩了下肩膀。
“还不洗吗?”景逸的声音软和。
“马上。”他酸涩道。
陶孟清站在景逸身后,先用喷壶里的清水润湿头发,再上洗发露,轻轻揉搓出一层泡沫。暖和干燥的手,在顺滑的发丝间穿梭,变得湿漉漉。
景逸闻到清冽的香味,和陶孟青常用的香水味不同,冷了许多,却令人舒爽。
他闭上眼,感受着陶孟青按摩头皮的力道。一会儿轻柔,一会儿又着重,循着某种章法。
陶孟青似乎问了他句话,他听得朦朦胧胧,便睁开眼,向后抻直脖子,仰起脸。
什么,他还未问出口。四目交接的瞬间,他发现,陶孟青的眼睛充满焦躁的欲望。
毫无防备的喉结与下巴,迎合着光线,绷出优美的弧度。
他大概是理解不了自己此刻有多么性感,会撅开另一个人的理智。
理智坍塌。除去理智以外的所有,都在蠢蠢欲动。
陶孟青禁锢住他的后颈,使他不得不维持住吃力的仰视姿态。
然后,吻落了下来。吻撬开唇舌,像蛇一样,勾住他的舌头纠缠。他被那蛇似的缠绵,堵住了呼吸,脑子变空。
不知吻了多久,唇瓣分开时,牵扯出难堪的丝丝缕缕。
但陶孟青还没停,他绕到他正面,倾身,吻他的脸,吻他的喉结,肆无忌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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