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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凝滞,静了下来。
在静到令人感到恐怖的几十秒后,陶孟青喑哑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啊。”
“怎么,你想跟我分手?”陶孟青声线发紧,蜷了蜷手指,指甲陷进掌心,形成拳头。
景逸不装了,噗嗤一笑,“你傻不傻,问一下就动摇了?”
陶孟青长吁一口气,舒展眉头,松开拳。大冬天的,差点吓出一身冷汗。景逸总有办法让他患得患失,他再怎么装克制冷静,也无济于事。
“以后别这么问了,”他揉着太阳穴,肩膀微微塌陷,语气却强硬道,“我不喜欢你这样问。要对我充满信心,我不会随便跟你分手的。”
“好吧。”景逸似乎有点委屈,旋即略带撒娇道,“你真的好喜欢大惊小怪哦,陶孟青。”
魔鬼。坏,却能蛊惑人心。陶孟青握着发热的手机,腹诽。
他清咳了几声,问:“回到正题,你想我吗?”
景逸叹了口气,叹他的痴,叹他的呆。
“我们视频都白视频了?通话都白通了?我难道是真无聊到要跟不相关的人讲那么多的话吗?”
闻言,陶孟青揉着太阳穴的手移到了眼部。他使狠劲揉了下两只眼,然后伸出手,沉默地在空气中抓了一把。仿佛前方有什么随时要逃逸的目标。
也许是舟车劳顿,也许是酒精作祟,艾随意这一觉可真是睡得足。
景逸立在床边,轻唤了几声她的名字,她只是挠着脸翻了个身,继续睡。他没辙,转身拉开卧室窗帘,让太阳直接照射进来,却依旧没能打搅这位大小姐的酣睡。好在他申请了这几天在家工作,时间安排具有弹性,能陪她浪费光阴。
他退出房间,准备研究一下游玩东京的路线。他知道艾随意没有计划,安之若素,那么只有他自己上心了。点开手机软件,输入了关键字,琳琅满目的推荐立刻跃入眼。
他边滑边在心里惊叹,原来东京会有这么多圣诞活动啊,花火大会都有,在他印象中,那不是夏日里专属的吗?奇妙。
屋外传来沙沙的动静,不大,有在刻意压住噪音。仔细聆听,像是有人在搬家。
他记得对面那户空了许久。他之前找中介时,了解到那间价格比较高昂,只比他这边面积稍大一点,性价比不高,所以直接放弃。
到底是哪位“冤大头”要租对面呢。不,不能这样揣测,在富裕的人眼里,性价比不值一提。
他实在是好奇,蹑手蹑脚凑到猫眼前。
——穿着统一制服的搬家工人们正在搬一张沙发。淡灰色沙发上罩着透明塑料布,每个角都包住了,却依然能看出来造型时髦。他只在南青山的高档家具店里见过类似的。
他收回目光,心忖,还挺有品位。
艾随意起床后,一脸问心无愧,伸着懒腰,精气神恢复得不能再好。她要回酒店洗漱化妆换衣,景逸给她随便弄了点儿吃的,然后两人坐出租去酒店。
景逸在酒店大堂等她。好巧不巧,梅玉杰打来视频电话。他戴好蓝牙耳机,按下接听键。
一张狗脸直往镜头前凑,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眉眼变得柔和。
“小宝乖不乖啊,有没有听妈妈的话?”他压低音量,像对孩童讲话一样问。
小宝听见他的声音,仰头吠了好几声以作回应。可能仰得太用力,一只大耳朵,直往后翻,露出耳廓。它转着脑袋,想要再翻回来,可好像拿不准力道,把另一只耳也翻了过去,这一系列行为尤为滑稽,也确实无辜可爱极了。
景逸反掌,捂着嘴笑。
梅玉杰的笑声从画面外传来,奚落它,“小宝是猪猪吧,怎么回事啊,驴耳朵呢,翻到哪去了?”
小宝从发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像在表达无助。
“好了好了,小宝乖,哥哥要妈妈帮你翻过来好不好?”
小宝转向镜头,黑眼睛湿漉漉的,委屈地低吠了声。
“好啦好啦,别装。”梅玉杰入了画面,帮它翻回来耳朵,再把它抱上身,来回抚摸。小宝躺在她怀里,恢复餍足的神态。
母子俩拉拉杂杂聊了会儿天,话题无边无际,随意、大哥夫妻、邻居、公司项目进度……甚至连陶蔓的最近动向都没放过。
话尾落到他和陶孟青身上,梅玉杰问,最近处得怎么样。
景逸摸了下鼻尖,“就那样呗,还凑合。”
“凑合?”梅玉杰蹙眉,整张脸往镜头前挪了挪,“你们,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妈——别乱咒。”景逸下意识反驳,“我们好得很呢。”
“好得很?”梅玉杰狐疑,她停了停,笑得不怀好意,“陶孟青最近在干嘛,你知道吗?”
“最近?”景逸心无旁骛地说,“该干嘛干嘛。”
梅玉杰眼睛眨了眨,调转目光,不知看向哪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找借口要挂视频。
景逸应好,忽然话锋一转,“等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妈妈会瞒你什么啊,想多了。”梅玉杰笑笑,匆匆挂断。
景逸对着黑掉的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实际上在魂游天外,直到艾随意拍了拍他的肩,才聚神。
不可避免,第一站选到东京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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