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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黯然,似乎回忆起什么伤心事了一般,“要不是我当初非要你离开……现在也不会这样了。”
忽然,阿婆抬手抓住了程旬的手腕,苍老的脸上仿佛又恢复了曾经的慈爱:“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吧,小旬?”
程旬摇摇头,神情有些委屈:“没关系了,我……我会留在这边的。”我也想多陪陪你的。
陆行殊也听见了她说的话,长久以来他一直潜意识里觉得是程旬擅自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他找到了有钱有权的亲生父亲,就抛弃了这个贫穷破败的小家。
可如今却忽然知晓最初是外婆逼着程旬走的。
他沉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却很快被冷漠的掩饰过去。
无论当初如何,程旬在电话里那番绝情的分手言论这些年来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
刻骨铭心。
只不过,他不再阻拦程旬和外婆说话。
陆行殊扫了程旬的背影一眼,转身离开了病房。
梁子言和谢秋白早就识趣的退到了病房外边,虽然很好奇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求生欲还是压制了好奇心。
这会儿看见陆行殊出来,两个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瞥向他,和两个好奇宝宝似的。
陆行殊却置若罔闻。
谢秋白睨了他一眼,问:“你终于答应让程旬和沈阿婆单独聊聊了?”
陆行殊没说话,兀自倚着墙,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倒了两颗,一并吃了下去。
叫嚣的头疼得到了暂时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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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细心地扶着阿婆的背,将人扶坐起来,顺便给她按按手。
阿婆望着他苍白瘦削的脸,忍不住问:“这几年过得好吗?”
程旬动作轻顿,强颜欢笑道:“还好。”
阿婆又问:“你爸……你的家人们都对你好吗?”
程旬脑子里浮现出江望那张讨厌的脸,表情有一瞬间的迟疑,但很快就恢复镇定。
“挺好的。”程旬说的是江亦生。
江夫人对他的态度比较暧昧,但至少算不上不好。
如果当初没有她的话,指不定自己连手术室都出不了。
阿婆安心的点点头,又问了点其他的问题,学习啊工作什么的。
程旬都一一回答了。
阿婆还拉着他的手和他说了这几年的事。
程旬一直知道这些年陆行殊过得不容易,如今阿婆说了更多细节后,他才知道陆行殊吃得苦远比看得见的多。
原来阿婆当初中风摔倒是在和陆行殊大吵一架之后,为此他一直非常自责,认为是自己的任性才害阿婆生病的,自此为了医药费各种奔波,甚至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当初为了医药费,他们将一楼的商铺卖了出去,只是想不到,没多久就传来了老家拆迁的消息。
亏了多少暂且不提,因为旧屋拆迁的事,买商铺的那家人没少和他们吵,那些糟心的事也害得陆行殊没办法专心学业。
和那家人扯皮的事实在是一个大麻烦。
终于,在和阿婆聊完之后,程旬又哄着她睡了,还答应了她不会离开会多多来看她,然后才离开了病房。
一出门就看见他们三个人像门神似的站在外边,他努力笑了下,说:“阿婆睡着了。”
陆行殊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吃完了一盒薄荷糖,见他出来后又冷冰冰的看过去。
面对他冷漠的眼神,程旬却只是弯起眼睛笑,勉强而温柔的接受着。
陆行殊说:“希望你说到做到。”
程旬明白他指的是刚才自己在里面答应的事情,他想回答“好”,可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晃动起来。
程旬的第一反应是地震,可当他意识到是自己的身体问题后,他已经眼前一黑人往前倒了……
程旬忽然无意识的晕倒。
陆行殊下意识地接过了他软软倒下的身体,他苍白而脆弱的脸就蹭在自己胸口,呼吸仿佛都变得微弱。
陆行殊有一种错觉,只要他放开手,程旬就会立刻消失不见。
“靠。”谢秋白惊得掉了手里的电子烟,立刻凑过来一脸焦急地摸程旬的额头,发觉温度正常后又一脸困惑,“没发烧啊……怎么会晕倒。”
梁子言在一边表示无语:“谁说发烧才会晕啊,靠,你俩愣着干嘛,赶紧找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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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仿佛是曾经熟悉的日夜一般。
他惊慌的起身,却因为一阵缺氧又倒了回去,后脑勺磕在枕头上,人又晕了一阵,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就在一边打电话的谢秋白留意到了他的情况,立刻走了过来。
“程旬,你终于醒了。”谢秋白一脸释然的坐在边上的椅子上,担心的神情无法作假,“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啊,都站着晕倒了。”
程旬愣怔了一会儿,慢慢捂住了腰的位置,有些迟疑地看着谢秋白:“医生有说什么吗?”
谢秋白沉思了一会儿:“暂时还没有出报告,不过你放心,医药费陆行殊已经付过了,你今晚难受的话可以先留在医院。”
程旬摇摇头:“不用,我没事,拿了报告我们就走吧……又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不多检查几项?反正已经付了钱了。”谢秋白小声嘟囔,“你都晕倒了,他还是说走就走,真的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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