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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凤娇平时这个点大概要去公园溜一圈,今天是他们回来才在客厅待着,打了个哈欠,慢慢站起来,“睡了睡了,你们也赶紧睡吧,林岩开了一下午车,别老盯着手机,快睡了。”
房间不隔音,林榛坐在书桌前,手上捏着一本巴掌大的英语单词。他自私地想,家里的气氛严凤娇来以前挺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也不想和钟颖芳无话可说,可每次交谈都需要他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林榛有点累。
顾沨在底下迟迟没等到他房间的灯打开,生怕他又在门口憨,等给他打了个电话。
桌上的手机连续振动,林榛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连忙把滴在单词本上的眼泪擦了。才反应过来不是有人进来了,是手机在响。
顾沨问他在干什么,林榛捏了捏单词本,声音闷闷的,“记英语单词,可是一个也没记住。沨哥,我没用”
“胡说。”顾沨抬头再看一眼没亮灯的窗台,问他:“黑灯瞎火的你记什么单词。”
“有路灯,可以看得…”林榛突然顿住,疑惑顾沨是怎么知道他房间黑灯瞎火的,下意识往窗边走,打开窗子探头望,下边果然站着一个应该坐出租车走的人。
林榛扶着窗台缩回来,握着手机诧异问“沨哥,你怎么回来了。”
“司机起步没多久说要下班了,让我重新叫一辆车。”顾沨略过这个话题,反问他:“是不是就像汤老板说的那样,又感冒了?声音有点哑,你最好吃点药,不然明天……”
“我没感冒”林榛直接说:“沨哥,我能不能和你回出租屋…”
“啊?”顾沨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弄蒙了,“现在?”
“可以吗?”
顾沨:“你怎么了?”
林榛不肯说,保持沉默。
“下来吧,我等你。”顾沨说:“换件外套,下面有点冷。”
林榛仿佛松了一口气,什么也不带,也没心情换外套,摸着黑穿过客厅出来,轻轻合上门,然后继续摸着黑大步跑下楼梯,逃命似的。
楼梯间的感应灯一层接着一层亮,林榛冲下来顾沨也已经到了一楼楼梯口。
林榛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脸颊上痒痒的,泪还有迹可循。
但是他不介意被顾沨看到,只觉得满腹的委屈有了个可以诉说的地方。他想抱一抱顾沨,或者被顾沨抱一抱,这个动作可以不掺杂任何杂念,只是简简单单地一个安慰。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在奔下来看到顾沨这个人的时候,他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流。
“榛榛受委屈了?”顾沨有点诧异,他了解林榛,所以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扯了扯衣袖,帮他抹了眼泪。
“是有点委屈,”林榛忍不住哽咽,强调说:“但是只有一点点。”
顾沨看他委屈巴巴站着,主动抱着他,搓了搓背,“不是让你穿件外套吗,下来多冷。”
“我不冷。”
顾沨不问他哭什么,而是问:“跑那么快干什么?”
林榛不说话,哽咽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顾沨松开他,什么都不问了,牵着小可怜的手,“那走吧,怪冷的,回家。”
第19章 你要养我?
林榛的情绪不算稳定,坐上车后就闭着眼睛不说话。客厅的对话还在耳边回荡,前仆后继的嫌弃和指责。
他始终想不明白严凤娇对他天大的恶意从何而来,也想不通养父母为什么总是无所谓的态度,想不通钟颖芳这么细心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异样,这些日积月累的想不通快要把他的脑袋挤炸了。
越回忆,林榛越难过,可这些难过又是那么情有可原。如果他是林家亲生的,他有理有据抗议这样的偏心和不够关心。
万恶的源头只因他本不姓林,没有林家人的怜悯,他会在古茶镇那一间遮不住风雨的平房里发烂发臭,一辈子堕落。
一只温热的手轻轻抹了林榛的眼泪。顾沨凑过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那儿没宝宝霜,这眼泪再流,一会儿下车吹点风脸就疼了。”
林榛极力忍着哽咽声,沉默了好久忽然问:“沨哥,我是不是很烦人…”
“程耀那种咋咋呼呼的才烦人,你这种聪明又听话长得也乖的是招人喜欢。”顾沨言语透着关切,哄得很温柔。
林抬眼看他,“我地理差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笨死了。而且就在刚刚我在本该睡觉的点跑出了家,这不叫听话,是不让人省心。会招人烦,只是都不说可我能感觉到,没有喜欢,一点也没有,我可以感受到的……”
他意有所指,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头,指尖白了一圈。到目前为止顾沨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握着林榛的手放自己手心搓了搓。
“你的感觉一点也不准。”顾沨和司机要了几张纸,接着帮他擦眼泪,“喜欢你的你看不见。为不喜欢地流眼泪,一点也不值得。”
“我…我没有。”林榛不知道怎么反驳,接了顾沨手里的纸。出租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林榛好几眼。一身蓝白校服就知道是个高中生,以为是和朋友闹矛盾了,跟着安慰。
“小同学,你还年轻得很,人这一辈子说长也不长,听叔一句话,朋友就像筛子里的沙,反复筛选出来的才是精品,才值得被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珍惜。在这之前都是过眼云烟,是路人。现在你只管蒙头好好学习,时间会给你答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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