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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慌张,他的希望,好像得到了回应,可惜只是错觉。其实被包养的生活和他在徐家的生活并无不同,都是一种体面的冷漠。
他也想撒撒娇就会得到想要的东西,也想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随便提要求。章洐后来抱着他解释说,只要徐岑安向他提一句,他就会为他出头。
怪没意思的。他也不是有骨气,他只是不喜欢提要求。要了就会给,但不会有人主动问你。只是因为不被关心,不被在意,让人觉得自己是一种负担。
幸好那天生日,章洐没有回来陪他,没有给予他回应。否则他可能会陷在甜蜜的假象里说出什么逾矩的话,那会让他像跳梁小丑一样可笑。
站在徐珂羽面前的那一刻,徐岑安突然什么都不想要了。
真的很累。
如果他们互相喜欢,为什么要带上自己?
这天他又看到了章洐,隔了一年半的时光,当时他在想什么呢。
这个人还是从一而终的耀眼,让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
可是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什么下场,他很清楚。
比如他曾经想得到父亲的关心,失去了自由和听力。后来他也不该去肖想会得到章洐的回应,他的尊严早已所剩无几。
这天许知野拜托徐岑安送两位朋友,送到后已经是深夜。徐岑安走在寂静的小区里,想慢慢走一会儿再做打算。
那天见面之后,他和许知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徐岑安会跟许知野聊聊许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和心情,许知野也开始隔几日就回去陪爷爷吃饭。
他知道许老爷子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的性格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乖顺,他也没有那么懂事,他没有那么好。更何况许少爷人很好,很纯粹,值得更好的。
徐岑安从许老爷子口中得知,许少爷的父亲很早就去世,他的母亲转头就改了嫁,把刚过十岁生日的许知野留给了许晋,这么多年了再也没回来看过。
徐岑安能理解许知野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可他自己已经破碎不堪,要如何去修补别人的辛酸。
没走几步路,身边有车亦步亦趋地跟着,没有按喇叭,就默默跟在后面,给他开着灯,照着空无一人的林荫道。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虚假的,装腔作势的高大。徐岑安知道,从他出门开始到现在,这人就一直跟在后面。
徐岑安停了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车也停在了一边,车窗降了下来,是章洐,小心翼翼地朝他笑,“安安,这么晚了,降温了,也不好打车,我送你吧。”
徐岑安转向了他,歪了歪头问,“你说什么?”
车上的人表情一瞬间僵住,像是被刺到了。章洐下来了,快步走近徐岑安,给他披上了西装外套。徐岑安没有推拒,没有生气,没有指责,只是安静地、疑惑地看着章洐。
章洐顺势双手扶着徐岑安的肩,弯腰凑近,认真地问他,“安安,我送你吧,好吗?太晚了,你一个人走路不安全。”
徐岑安感觉章洐的呼吸拂在自己脸上,他眼睛垂了下来,客气又疏离地问,“章总,是我的违约金有问题吗?”
章洐语气急切地回他,“不是的,安安。我真的很想你,我想跟你道歉。”章洐不想听徐岑安这么冷漠地跟他说话。之前在许家,徐岑安当他是陌生人,那样形同陌路的痛苦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徐岑安抬起眼睛看向章洐,“为什么要道歉。您不欠我的,我们是什么关系,一开始就说好了。时间到了,我应该离开的。您是在烦恼我擅自离开吗?”
徐岑安是真的不解,他不明白章洐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装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委屈悲伤。
章洐抗拒接受他们之间只是单纯的包养,他力图证明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说道,“可是,可是你并没有要钱,而且,你喜……”
徐岑安没有让他说出后面的话,打断了他,“我要了的,只是用来支付了违约金,最终还是进了您的口袋。但这是合同上白字黑字写好的,我因为自身原因无法继续工作,理应支付。”
徐岑安像是怕章洐戳破他以前廉价的不堪的心事,又补充道,“您没有义务给予我任何除了金钱以外的东西,比如,没有义务给予我关心。”
“不是的,不是义务。”章洐宁可徐岑安朝他生气,朝他发泄不满,太难受,为什么会这样。他又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我,我想起来了,是我害得你撞到了脑袋,也是我撒了谎,害得你被怀疑,是我错了。”
徐岑安摇了摇头,“您不需要道歉。这是我的家事,是我自出生起就带着的原罪。破坏别人的家庭,或者感情,是不对的。”
“我也不该破坏你和徐珂羽的感情。”徐岑安轻轻推开了章洐扶在他肩膀的手,又在心里补充道,如果你喜欢他,你应该光明正大地追他。
他妈给人做情妇,他给人做小情人,就像悲剧的再生产。
不过幸好,他不能生孩子。
悲剧会止于自己。
他其实有点想问他的母亲,当时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路,是否会后悔。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安安,我喜欢你的。我只是,我是个混蛋,我……”
模模糊糊的声音追在后面,听不大分明,不过无所谓了。他不想再摔跟头了,已经很狼狈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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