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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念慈担忧地盯着瞿既明攥紧的手掌和手背上浮起的青筋,小声说:“紊乱一旦开始,就很难平复了。”
“没事,”瞿既明勉强地露出个轻松的笑容,“在处理紊乱这件事上,我的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祝念慈却难得聪明了回,说:“但你把我接回来,不就是为了接受信息素治疗吗?”
他边说边踩着试探般的脚步朝他靠近,浓度过高的Alpha信息素令他四肢发软体温升高,就像是开在荆棘丛中娇美的血红花朵,无知无觉地引诱着猎物坠入严密陷阱。
而祝念慈就是那只蹦蹦跳跳在草丛中的,白白胖胖无忧无虑的长耳朵兔子。
他在Alpha面前站定,用非常正经的语气问道:“我可以给你提供一点信息素吗?”
瞿既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瞬,祝念慈柔软微凉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Alpha没了机会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喉结飞快滚动了下。
看起来很紧张,祝念慈想。
“我的身体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按照原来的情况,我明天就要出院的。”
他弯着眼,用很松快的语气说:“说真的,今晚跟明早也没什么差别。”
瞿既明这才终于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祝念慈微微仰着头,坦然跟他对视着,眼他的神真诚而羞赧,橙花的香气悄悄在铺天盖地的橡木苔气息中冒了个尖,在极短的时间内小心翼翼地飘荡开来,接着融合成了某种在瞿既明看来非常暧昧的气息。
一种……在某些特定时刻才会产生的情况。
比如说,临时标记。
偏偏迟钝的笨蛋Omega对此一无所知,反倒变本加厉地跟他靠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带着橙花香一起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下巴。
“我好歹是专业的,”祝念慈的神情略显俏皮,“肯定有分寸的嘛。”
瞿既明顿时呼吸一滞,克制地闭了闭眼。
情况好像有些失控,他想。
诚然,当下的情形是他一手引导而成的,就连祝念慈会主动帮忙这件事都在他的预料当中,偏偏在本身信息素就十分紊乱的情况下,高契合度的信息素简直就如同毒药一般,令瞿既明从原本游刃有余的状态一下跌入了最糟糕的情境中。
更何况祝念慈在没得到拒绝的话语后还主动踮脚拥抱住了他,用柔软的嗓音在他耳边问:“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理智的弦摇摇欲坠,瞿既明沉沉地呼吸着,一点点抬手抱紧了这个仿佛没有天生预警神经的Omega。
“嗯,”他哑声说,“好多了,谢谢。”
才怪。
他搭在祝念慈背上的手掌克制地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拥抱,手背上的血管明显地起伏着,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而长久的忍耐令他的神经始终像是在经历着某种苦楚,连额间都渗出了点细汗。
他想,我还是太低估了百分之九十五契合度的威力。
不过也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即使有点影响,但并不会改变什么。
瞿既明向来知道怎样才是最合适的分寸——过快的攻略节奏只会让胆小的Omega察觉到不对后掉头就跑。
因此不能一次性给予太多的情绪刺激。
他这么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熟练地掌握着自己的理智,直到祝念慈抬手碰了碰他的脸。
“靳明,”他听见Omega用有些含糊的语气呼唤自己,“你是不是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紊乱了,不然怎么会那么严重?”
在某段短暂的时间内,他从这个拥抱联想到了季亚的那些“恋爱指导手册”,接着居然鬼迷心窍地抬起手,想学着书中某些单纯恋爱的情节那般去碰一碰Alpha的腺体,可在当下的情形中,这是一个无用的,掺杂了许多私心的动作。
毕竟Alpha信息素紊乱造成的腺体疼痛并不会因为触碰和按揉获得缓解,唯一的效果只是彰显自己真切的关心。
但关心怎么能掺杂这些肮脏的想法和行为呢?
喜欢这件事应该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趁虚而入实在太卑劣了。
祝念慈为自己的阴暗思想感到羞愧,抬起的手欲盖弥彰地落在瞿既明滚烫的脸上,仿佛是在试探Alpha的体温,眼神却闪闪躲躲不敢抬起,反而让所有的拙劣都像是刻意展示出来一般。
这让瞿既明第一次在他身上产生了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他就着相拥的姿势,长久而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祝念慈,可任凭他怎么寻找,都没能如愿地在那张脸上发现任何令人厌烦的心机。
就好像他本就如此干净,如一尘不染的雪亮镜面,诚实地反射出人间所有的恶。
所幸的是瞿既明不会愧疚,可恨的也是瞿既明不会愧疚。
那点柔软的触感长久地停留在脸上,宛若蝴蝶在风中挥舞着翅膀,给予草木一个长久而绵柔的吻,瞿既明狼狈地吸了口气,不由自主地将怀中的Omega抱得更紧。
祝念慈不会有那么多的伎俩。
他这么想着,理智地低头审视着怀中人的种种情态,那些似乎是被信息素熏出的薄红和到处乱飞的羞怯眼神一如每回他踏入那间特别病房时见到的那般,可相比起过往,似乎又多了点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
瞿既明不需要多想,答案顷刻间浮现于脑海之中,笃定到根本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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