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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嘉明忍无可忍:“你不要无理取闹……”
沈惟安仍旧神色忿忿。
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推开,戴着手术帽穿着手术服的科林出现了,岳嘉明心脏陡然缩紧,站了起来,看到科林手中拿着一个医用托盘,上面是一小块血肉模糊的碎片。
科林看了眼沈惟安,有些意外的神色,对岳嘉明说:“这是刚刚取出来的肿瘤局部组织,现在送去检验,需要你签字。”
“好。”岳嘉明拿过签字笔,有些僵硬地签上自己名字。
科林又看了眼沈惟安,转身走向走廊的另一头。
将标志物送进检验室后,他又折返进入手术室,关门前对岳嘉明说:“手术很顺利,你别担心。”
岳嘉明微微放下心来。
两个人继续等着,沈惟安拉过岳嘉明的胳膊,把他刚刚签字时发抖的手踹进自己的外套内里,那里柔软又温暖,然后沈惟安自己的手在外面隔着衣物把它握紧,轻轻地捏着,似放松似安抚。
过了会,他问:“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们认识?”
岳嘉明就知道他会问,“这里的医生,当然认识。”
沈惟安不说话了,岳嘉明又说:“也是马修斯的儿子。”
沈惟安“哦”了一声,说:“眼睛长得不错,个子太矮。”
科林跟岳嘉明一般高,也就比沈惟安矮个一两公分而已,岳嘉明“喂”了声,沈惟安隔着衣服把他的手捏紧,说:“开玩笑的,这不是,怕你紧张嘛。”
岳嘉明觉得自己刚刚见到肿瘤标志物的紧张的确消散了点,沈惟安又扭头朝手术室的门看了眼。
11点多的时候马修斯过来,三个人一起去医院的餐厅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匆匆填了填肚子就算了。
只是半途沈惟安突然对马修斯热络起来,跟他聊了许多,关于这里的公司,关于他儿子在医院的事情,一直聊到快无话可说了才算数。
下午等候的时间变得愈加难熬,人手一杯黑咖啡,各自沉默着。
一直到快6点的时候,手术室大门的灯亮起,岳嘉明站起来,心跳得很快。
昏迷着的虞姿被缓缓推了出来,头发已经剃掉了,缠着网状的纱布,科林跟在床边,唯一露出来的眼睛有些疲倦,又带着某种肯定,很轻地点了下头。
随后两位主刀医生出来,彼得走在最后,岳嘉明迎上前,彼得摘下口罩,说:“手术很顺利,基本上摘除了肿瘤病灶,连之前判定的,最难剥离的那部分也尽可能剥除了。”
岳嘉明缓缓松出一口气,刚想问化验结果,彼得就说:“只是很遗憾,化验结果表明,肿瘤是恶性的。”
虽然有准备,岳嘉明还是觉得周身晃了晃。
但很快,他就理智地问:“按现在的情况,后续的复发概率有多少?”
彼得说:“现在有靶向药,配合疗程治疗,许多病人可以比以往延长数倍生命。”
岳嘉明知道他的意思,以前的脑瘤病人,术后可能只有两三年,甚至一两年的生存周期,但现在治疗得当可以延长数倍,但是,复发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说:“好的,我明白了。”
科林换下手术服后也来到病房,沈惟安跟他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讲话,科林跟岳嘉明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他从早上6点到现在没吃没喝,原本现在下了手术台应该去休息,但他跟彼得沟通后,决定今晚留在医院值班,如果虞姿有任何突发状况,他可以处理。
于是这个晚上,岳嘉明留在了病房,沈惟安也不肯走,睡在了套间外的沙发上,科林睡在值班室,唯有马修斯被劝回了家。
麻醉剂的效果褪去,虞姿在夜里9点多的时候清醒了过来,科林和护士给她做了检查,一切正常,这时候的虞姿只能简单地用眨眼表达她的意图,岳嘉明问她痛不痛,她眨了眨眼,科林给她用上了镇痛的辅助仪器。
“是正常反应,不要担心。”科林跟岳嘉明说。
残留的药物和镇痛泵的影响下,虞姿渐渐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所有人都不安稳,随着虞姿数次醒来,各种护理和药剂不断,只是因为科林一直在,岳嘉明稍稍感觉心安。
而一旁的沈惟安看到他们交谈、接触、皮肤相碰没有丝毫避讳,岳嘉明也没有出现过敏症状,心中滋味难言。
到后半夜的时候,沈惟安终于劝动了岳嘉明,他不能24小时这么守着,他们两人轮流,上半夜他睡过了,现在换岳嘉明去休息。
快天亮的时候科林又来查看,这次见到沈惟安,他的目光滑落到沈惟安的手指上——无名指那里还留着长年佩戴婚戒后留下的痕迹,科林心中有了猜测。
沈惟安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态,对科林说:“谢谢你照顾嘉明的妈妈。”
科林反应迟缓了下,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而后露出一抹极其阳光的笑,回说:“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而且,为明做任何事,也都是应该的。”
说完,不待沈惟安给出反应,他便离开了。
留下沈惟安一个人在屋子里抓狂,这人在说什么?什么叫为岳嘉明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什么身份啊口气这么狂?
他看着外间沙发上熟睡的人,恨不得现在就摇醒他,问他,“这家伙是你新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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