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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岳嘉明肯定猜得到自己的动作,但在等他主动开口。
现在真的跟这人谈恋爱了,沈惟安发现了一些以前做朋友的时候不曾留意到的东西,岳嘉明的小心思一环套一环,简直快颠覆他的认知。
这人跟长了十八颗七窍玲珑心一样,用在工作上能搞定客户,用在世俗生活中能帮沈惟安全方位出谋划策,沈惟安觉得,岳嘉明要早这么用点手段,自己搞不好在十七八岁,最多二十岁肯定会被他掰弯。
但是没有,岳嘉明唯独在感情上对他没用过任何心机和手段。
航班途中的沈惟安有些感慨万千。
四月初,沈惟安收到梅的消息,发来一张航班信息截图,伦敦到登虹市直飞也要13个小时,沈惟安操心起Emma这么小第一次坐这么久的长途飞机能不能适应,罗里吧嗦发了许多注意事项过去,梅根本没理他。
沈惟安有些紧张,岳嘉明不在,他像个独自上考场应考的学生。
到的那天下午他去机场接人,Emma走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抱着他上次买的芭比娃娃,衣服也是他和岳嘉明在巴黎给她买的,梅戴着墨镜,一手牵女儿一手推着行李箱,迎面走过来的这么一小会就打了好几个呵欠,空不出来手去遮掩,沈惟安都看到了。
母女俩形成鲜明对比,Emma连蹦带跳,梅困倦的神色墨镜都遮不住。
一上车,Emma坐到后座的安全椅上也不安分,扒着车窗看外头从来没见过的城市景色,又往前探着要跟爸爸贴贴,梅把座椅往后躺下一半,终于畅快地打了个呵欠,有气无力地对Emma说:“你这兴奋劲儿怎么还没过去,能不能消停点儿啊。”又跟沈惟安说:“你女儿从昨天昨儿就闹了一晚上,今天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一秒钟都没睡,我真是快不行了,你让她安静会儿,她现在根本不听我的。”
沈惟安朝后伸出一只手揉了揉Emma的头,说:“乖,一会到家了爸爸陪你玩,让妈妈先休息会儿。”
Emma这才老老实实坐回去,随口问:“Daddy呢,他怎么没来?”
“Daddy有事情在忙,这次就只有爸爸陪你。”沈惟安余光瞥一眼梅,她戴着墨镜正在闭目养神,看不出表情。
Emma大大失望地哦了一声。
沈惟安的车往家开,到半路梅突然醒过来,问:“这是去哪儿?”
“回家啊。”
“不不不,”梅翻出手机上一个订单报地址给沈惟安:“我订了酒店,我跟Emma住酒店。”
沈惟安楞了下:“家里房子很大,有地方住的,你跟Emma单独住一层,不会打扰你们,房间也都收拾好了。”
“不用,谢谢。”梅仍然坚持自己的。
“好吧。”沈惟安找了个高架匝道口下来改了道。
一到酒店,梅连饭都不想吃,直接倒头就睡了,沈惟安带女儿去吃了东西又逛了会中式古街,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小东西的电量终于被放空了,回酒店时直接睡熟在了沈惟安背上,刷卡打开房门,里面静悄悄的,梅似乎从躺下到现在都没起来过,大床上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沈惟安只开了门廊的一盏顶灯,把打包回来的宵夜放到桌上,又把Emma放到旁边的单人床上睡好,站在幽暗的房间里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还没离婚,他们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家三口,正在出游而已。
第94章 突然降温偷文见过头七
这种微妙的错觉只持续了一秒,梅惺忪地翻了个身,含糊不清却语带不耐地说:“关灯啊沈惟安,别吵我睡觉。”
那种感觉“嗖”地一下就飞走了,沈惟安关灯出门,心里对刚才那一秒的错觉觉得好笑。
如果没有岳嘉明,如果此时此刻梅带女儿过来,因为女儿甚至愿意考虑在国内生活,他们有复合的可能吗?
沈惟安开车的时候认真想了想,还是算了,他跟梅,就像天与地,冬与夏,香港与阿根廷,南极和北极,不在一起便相安无事,要是非凑到一起,一定会出大事。
人跟人的合适度凭外在根本无法断定,走出去郎才女貌的一双,内里有多少龃龉只有自己知道,袍子抖开看都是虱子,沈惟安要人到中年才明白一个道理,伴侣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这话并不特指岳嘉明,而是说,如果两人在性之外的日常生活里做不了朋友,不能一起玩耍,没有共同兴趣,聊不来,大部分观点都南辕北辙且无法互相包容,那这份感情很难持久,因为伴侣首先是陪伴,生活里大部分时间是平淡的,就是一起聊天一起吃饭而已,能做朋友的伴侣会让这些琐碎又平淡的时光变得没那么平庸,而不能做朋友的伴侣,每一分钟日常都是互相消耗。
好在他们别扭较劲了那么多年终于都放手了,沈惟安觉得这对他和梅来说都是庆幸。
很奇怪,岳嘉明这几天都没怎么主动联系过他,沈惟安猜他很忙,但以前就是不管多忙,总会凑一个双方都有点空的时间打个电话,一般沈惟安下午的饭点正好是岳嘉明的早上,视频也好语音也好,二十分钟也行三五分钟也凑合,一起聊聊天汇报下最近的行踪,抱怨下工作还有告诉对方我想你了。
异地恋就是这点最不好,联系不上对方,或是隐约感觉有点什么不一样的时候,就只能自己胡思乱想。
到家后沈惟安发消息给岳嘉明,说接到了Emma和她妈妈,明天会一起去墓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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