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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席后,薛子辰扶着蒋正柏上车,关了车门,又实在忍不住:“你干嘛要给孟兰驰敬酒?”把他晾那儿,让他尴尬,看他失落,这不是高中那会儿一惯的做法吗?理他干什么?
薛子辰皱着眉,猜测着:“你是看他现在做了制片人......”都是在人情往来中生存的成年人,攀高踩低,再正常不过了。薛子辰觉得合理,毕竟蒋正柏的父亲回国后可能还会和孟兰驰打交道。
蒋正柏坐在副驾驶,因为微醺,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漆黑的头发在动作中有几缕滑落额前,显得懒怠。他闭着眼睛,车内微弱的灯光照亮他高挺的鼻梁,他轻轻笑了一声。
薛子辰又说:“喂,你知道吧,制片人,会有好多人上赶着让他睡的,女的......或者男的。”
“他会和男的睡觉?”蒋正柏依然闭着眼睛,因为喝醉了,声音有些模糊。
薛子辰愣住,想象了一下,不管孟兰驰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对他来说这种画面跟大型碎尸现场无异,又恐怖又恶心,“谁知道?”
孟兰驰搀着王新朋出来的时候,不知道薛子辰和蒋正柏那辆车已经开走了。他驮着秤砣似的酒鬼,左顾右盼地张望了一会儿,也没见到人影。
“兰驰,再给我加点钱吧,求求你了。”王新朋半醉半醒地说着。
孟兰驰避开他溢满酒气的嘴,“熏死我了,给我闭嘴。”
好不容易把王新朋弄上车,系好安全带,又听到王新朋问:“今天蒋正柏挺给力的啊,喝醉了,还给你挣场子呢。”
王新朋突然把眼睛睁开:“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他暗度陈仓了?”
孟兰驰把湿纸巾甩他脸上:“给我滚。”
王新朋被安全带系着,有限地撒泼打滚,“我不滚,你什么时候给我加了预算,我什么时候滚。”
见孟兰驰没动静,王新朋又把眼睛睁开,看到孟兰驰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低着头,肤色皎白,眉眼垂敛,睫毛微微有些激动地颤动着。
“你怎么了?”王新朋不确定地问。
孟兰驰用手捂住脸,揉搓了两下,耳垂连着颧骨和眼尾那块儿都泛着淡淡的胭脂红,声音柔软:“没事儿。”
王新朋还以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怯怯的:“我紧着点花还不行吗?少打几排子弹......你别生气啊。”
孟兰驰皱眉:“谁跟你这个傻逼生气。坐好,送你回家。”
“陈导跟你说了吗?下礼拜,他想在家搞个电影沙龙,让咱俩一块儿去。”王新朋又说。
“说过了。到时候我来接你,还有,你别穿得像今天那么随便,稍微体面点,不是有几身给你搭配好的衣服吗?表也戴一块,乱七八糟的戒指少戴点。”
王新朋嘿嘿笑起来,“你好像我老婆哦。”
孟兰驰靠边停车,把车门打开,“给我滚下去。”
洗完澡,孟兰驰躺在床上,举起自己的右手。在灯下,手指修长,指尖薄嫩。握紧了,某个瞬间,好像蒋正柏的力度透过碰撞的杯壁,像一颗透明的子弹一样让他的手发颤。他大口喘息着,渐渐平稳下来,把灯关了,羞耻地钻进被子里。
头脑随着释放的汗水昏沉。他有点缺氧。
有个声音说,不能喜欢蒋正柏。
又有个声音说,可是又真的好喜欢蒋正柏。
过了几天,王新朋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给新片试镜的演员发错邮箱帐号了,把孟兰驰的给发过去了。
孟兰驰骂他不长脑子,就把邮箱的账号密码给他了。
王新朋在聊天记录里翻了翻,发现自己给的竟然不是孟兰驰的工作邮箱,而是私人邮箱,但是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输入账号密码。
登录了。
王新朋很快翻到了几个试镜的视频,看完了,品鉴比较了一下,正要让兰驰也看看,却突然看到草稿箱按钮上那个显眼的“1”。
这是兰驰蛮久以前的私人邮箱了,也不太用了,这个草稿算隐私吗?应该不算吧。看一下好了,万一是孟兰驰以前写给哪个小女生的情书!嘿嘿嘿品鉴一下品鉴一下。
王新朋这样想着,点开了草稿箱,发现里面没有收件人,也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有一个上传完毕的视频附件。
他点开。
慢慢的,他的坐姿变了,从一开始闲散地瘫坐变为正襟危坐,到后来,手心都在冒冷汗,脖颈青筋跳动着,害怕、愤怒和不解撕扯着他,“靠!”他咒骂一声,把视频关掉。
到了沙龙那一天,王新朋又说他自己开车。孟兰驰就提早一点驱车过去了。沙龙规模不小,十几二十个人,聚在陈录鸣家视野极广的客厅里,北面是玉屏山,南面是小莲坪,风雅景称风雅人。
陈录鸣的妻子王燕给大家泡着茶,她并非圈内人,是个教哲学的大学老师,长得很娟秀,说话温声细语。来到孟兰驰面前,笑着:“兰驰,好久不见啦。”
孟兰驰微微笑着:“燕姐,好久不见了。”
王燕中意这个俊秀文雅的后辈,就坐在他旁边多说了一会儿话,让陈录鸣老不高兴,拍拍她的肩,“你看兰驰帅,就有那么多话要讲?”
王燕仰脸笑着:“和帅哥谈哲学是我的理想生活。”
陈录鸣今天还特意修过鬓角,五十多岁人,像见过烟和血的刀锋,雄心勃勃如壮年,帅得很有味道,他坐下,把兰驰挤开,“那我来跟你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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