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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兰驰突然噤声,睫毛颤颤,在灯光下投落一片淡淡的青色的影子,像预感到什么一样微微把脸抬起来,嘴唇动了动,又好像没头没脑地说:“小榆睡着了。”
“嗯。”蒋正柏笑一声,余光瞥了后座一眼,心想,管他睡没睡呢,习惯性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轻控住他的下颌,微微偏着头吻过来。
亲了一会儿,孟兰驰身上热起来,双手轻轻推拒蒋正柏的宽肩,嘴唇还是湿的,“开车吧。”
蒋正柏尚未餍足地看了看他,似乎是在确认孟兰驰这话的认真程度,倒也不再说什么,接着发动车子。
把方宁榆送回床上,孟兰驰轻声问:“你睡郁园,还是跟我回去?”
蒋正柏故意说:“方宁榆多大了,又不要我陪他。”
孟兰驰温柔主动地贴过去,拿捏着一股骄横劲儿,“那你陪我。”
蒋正柏受用得很,嘴上问:“几岁了你?”
孟兰驰把皮球踢回去,笑说:“你叫我宝宝,你说我几岁?”
“......”蒋正柏笑了,在他身前半蹲,孟兰驰很自然就趴上去,一使劲儿,两条长腿勾着他的腰。蒋正柏托着他的大腿,背着高高兴兴的孟兰驰下楼去。
蒋正柏背着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穿过那片会在夏天盛开绣球花的花园时,孟兰驰说:“好多年了,蒋正柏。我一想,我才跟你在一起那么几个月,就特别遗憾。”
“兰驰,来日方长。我们健健康康,起码能活个八十吧。”
两人今天没回那套公寓。孟兰驰带蒋正柏回了紫金台。
张立等在门厅里,见孟兰驰把人带回来,可吓坏了,但是毕竟年纪阅历摆在那儿,装得八方不动,只说了一句:“回来啦。夜宵用点吗?”
“我在外头吃过了,张叔。”孟兰驰拉着蒋正柏,大大方方让张立看,“张叔,他就是蒋正柏。我先给你掌掌眼,你之后可得帮我跟爸爸多说好话。”
张立戴着眼镜,只打量了一下身高样貌,心想,兰驰看上的人,长得那是真没话说。
“您好,我是蒋正柏。”蒋正柏微笑。
几句问候,张立趁空把孟兰驰叫到一边儿:“祖宗!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孟先生知道了可怎么办?”
“你别跟他说呀。”孟兰驰有点无赖地笑,对着张立,才有点小孩儿的任性模样。说完,又招呼团在花几上的布偶小雪,喵喵地叫两声,把它团进怀里,带着小雪跟张叔求情,“张叔,别跟我爸说,好不好?我还藏着几瓶好年份的茅台呢,给你就菜喝。”
又撒娇又贿赂的,张立可顶不住,一溜烟跑了。
孟兰驰哈哈大笑,把猫扔沙发上。小雪喵呜一声,肥屁股扭扭,大尾巴甩甩,径直坐到了蒋正柏腿上。
孟兰驰冷笑:“......快走开。”
蒋正柏拎着他抱了抱,布偶娇滴滴叫了两声,媚得很,看了看,说:“这是只公的吧?”又说:“跟你像。”
孟兰驰不乐意了,颐指气使:“我哪儿跟它像?”
蒋正柏面不改色地说:“叫起来像。”
“......”孟兰驰脸色爆红,咵地丢过去一个抱枕,把猫往窝里一甩,跟蒋正柏扭打在一块儿。
“好了,别闹了。”蒋正柏亲他鼻尖。
蒋正柏亲孟兰驰,孟兰驰的猫意见倒是很大,呜啊呜啊像在哭。
孟兰驰拉住蒋正柏手臂,微微喘着气:“上楼去。”
小雪挠了一晚上门,也没把平常早就暴跳如雷的孟兰驰逼出来。
十月底的时候,孟方舟从北京回来了。遭此大病,他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但是不知怎么的,像比之前想开了不少,之前在书房里自己一坐就是一下午,现在倒知道和几个老朋友出门去喝喝茶了,偶尔还叫几个老同事来家里吃饭。
有那么一两次是孟兰驰作陪的,在座的或多或少都听过兰驰的事儿,也顾忌着孟方舟,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讲,孟兰驰也装聋作哑,像个殷勤后辈周旋应对。
“爸,你螃蟹不能吃多,蟹黄吃两口就行了。”孟兰驰坐在他旁边轻声提醒。
“怎么不能多吃了?”孟方舟嘟囔,“今年的蟹比去年肥。”
“诶哟,今年的蟹哪儿比去年的肥哦?我家里蒸了几次蟹,都有点瘦津津的,八两的蟹,二两的肉,也是我老婆买不来螃蟹。”
孟方舟就问了一句:“兰驰这螃蟹哪儿买的?”
孟兰驰喉结滚了滚,轻声:“人家送的。”
孟方舟筷子顿在半空,转而夹了一筷子蔬菜,慢腾腾吃着,又说:“光送些东西,人呢?人怎么不来?”
孟兰驰简直要蹦上桌,喜形于色:“爸,真的啊?那我可让人来了啊!”
满桌的人也笑笑,孟方舟用纸巾擦擦嘴,说:“你们都是我朋友,也是我兄弟姊妹。我家里这点事情,瞒不过你们,也不能瞒你们。我年轻一点的时候糊涂,一开始有两个儿子,但是不珍惜,现在,就兰驰一个了。他是你们看着长大的,有点混不吝,孩子气,但没坏心思。”
“他那个爱人,我不满意。但是没办法,他喜欢,还铁了心。”
“我就一张老脸,丢人就丢人吧。关上门来,日子是我们自己的。”
孟方舟又喊孟兰驰:“给你叔叔婶婶们都敬一杯,之后犯浑,别来烦我,多去问问他们。他们啊,都比我有智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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