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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多律怎么从来没告诉他是在乔建山办公室啊!行业大拿的办公室,纪乔知道了肯定不敢经常打电话影响裴多律在老师心中的形象。
乔建山:“……”
感情五年前也是你。
裴多律忽然放松下来,抬手倒了一杯水给纪乔。
不管在外面被叫了多少声“裴总”,在乔建山面前,裴多律依然是那个心怀愧疚的学生,乔建山怎么骂他都行,哪怕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斥他利欲熏心。
当纪乔和乔建山坐在一起,他就已经明白,当初的选择或许有遗憾,但没有错。
喜欢建筑不假,但更喜欢纪乔。
胡瀚海说:“病怏怏的穷小子,你就是现在爬回去挟恩图报,人家都不会看你一眼。”
胡瀚海说:“当初我从你妈手里抢来的家业,有本事你就抢回去!”
纪乔和裴妈妈,裴多律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人,比起刚入学两年的建筑,胡瀚海太知道怎么刺激他。
此生唯独辜负恩师。
他不能半生清贫等到垂垂老矣功成名就。
他没有乔建山的问道之心,便不可觍颜借光 。
纪乔等得饿了,菜一上桌就动起筷子,一看这满桌的爆炒油炸,才知道家里的饭有多寡淡,补肾嘛,总要付出一点代价。
他不爱吃青椒丝红椒丝,这家店几乎每道菜都有,饿极了也不管,夹起就往嘴里塞。
裴多律抽了双公筷,一边帮纪乔把青红椒丝挑出来,他只挑朝着纪乔这边的半盘,毕竟是拼桌,乔建山那边不动。
一边跟乔建山周旋:“乔教授实在遗憾,等我退休再拜入师门。”
“你退休我都死了。”
“怎么会,我五十退休,您才七十五,再指点我二十年不成问题。”
“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炳烛之明,孰与昧行?”(1)
“何况我四十退休也成。”
乔建山每年邮箱收到无数申请读研读博的邮件,头回遇到学生理直气壮给老师画饼的。
可见学“管理”能把人学坏。
这顿饭是越气越饱,乔建山目光一垂,看见裴多律在挑青红椒丝,脸色微微回暖,他没跟裴多律吃过两回饭,这离经叛道的学生竟然留意到了他的口味?
再仔细一看,挑的是纪乔那边的菜,原来是伺候老婆!
裴多律:“听说乔教授就是海市出生的,这回是公务还是休假?需不需要我安排——”
乔建山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他把书籍往包里一塞,摆出一副“你已经跟不上建筑学前沿技术”懒得交谈的样子,等司机把车开到门口,脸色尚可地跟纪乔说了一句:“知道我不签名的原因了?”
纪乔等人走了,小声道:“你老师在生气。”
裴多律:“嗯。”
给脸色不骂人已经算好了。
纪乔头回知道,原来学霸如裴多律,也会被老师骂,他又思考,裴多律为什么转学。
“你不喜欢建筑了吗?”
裴多律:“我管理学得更好。”
纪乔相信裴多律入哪一行都会出人头地。
但突然转学,所谓的“建筑清贫”论调,是不是想杜绝再遇到被柯瑞逼着还钱割肾的恶心事?
成年人总要有一次,发现钱很重要。
裴多律这样想没错,因为纪乔也害怕事情重演。
当纪乔质问柯瑞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柯瑞目的达成,装也不装,直接给了纪乔一巴掌,抛下一枚重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家里的钱帮裴正还债!其实你不是我亲生儿子,你是你妈不知道在哪怀的杂种!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又养小白脸,花的都是你弟弟的家产,你回报家里一个肾怎么了!”
纪乔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纪梅云死后,柯瑞态度微妙地变化,他太笨了,没有及早发现家里藏着一条毒蛇。
“不许说我妈,我出生在你们结婚之前,不是么?”
柯瑞被他戳中了短处,脸色大变,充满恶意地对纪乔道:“你知道富人身体里可以挂好几个肾吗?裴正不是还有一个肾么,我儿子用得合适,你们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吗,有你这个倒霉蛋在,我有的是手段让裴正再割一次,到时候再找个尸体的肾给裴正换上,反正能下手术台就行。”
十九岁的纪乔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为富不仁,什么叫怀璧其罪,独自面对柯瑞嚣张至极的威胁。
柯瑞从父亲变成恶魔,一瞬间的形象崩塌效果极其可怖,纪乔怕得要命,深信不疑,柯瑞敢说就敢做,他不能再跟裴多律在一起了,他会变成裴多律的软肋。
除非柯瑞哪一天无法再威胁他们。
纪乔选择了分手,丢开了刚下手术台的裴多律,决心要不计代价地把柯瑞搞破产。
如果纪乔再聪明一点,相信法制社会,便不会被言语威胁。
但他就是傻,同时又有另一种天凉王破的智慧占领了高地,智商勉强得到守恒。
纪乔笃定这是纪梅云的回光返照,同意他的所作所为。
向上举报,找媒体……花光了他的所有积蓄。
本来钱也不多,全是纪梅云生前给的零花钱。
再次见到柯瑞,轮到对方暴跳如雷地问他疯了吗?
“纪柯医院是你母亲的心血,你为了一个小白脸就要毁了它!你对得起你妈吗?柯鑫是你亲弟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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