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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跟着走到门口,回头看向桌上没人动的结婚蛋糕,看起来精致香甜,如果他不是想省钱给裴多律补肾的话,应该领证的时候也会买一个。
裴多律并不需要他节衣缩食的补肾,过头了还会成为裴总的污点。
纪乔关上门,又想哭了,巧克力可以卖,没有人跟他一起吃卖不出去的蛋糕。
他一点也不想坐在这里孤零零地吃饭,孤零零地吃蛋糕。
纪乔拎起蛋糕,准备放到冰箱去,然后收拾行李回家。
他使劲拉开冰箱双开门,还没反应过来,里面瀑布似的哗啦啦掉下来一堆小布丁,裹着扑面而来的寒气。
蓝白包装的小布丁跳跃着铺满他的脚边,砸在蛋糕盒上,咚咚咚地像心跳。
比人还高的冰箱,不知何时塞满了冰棒,像布丁批发工厂,连侧边栏也堆得满满的。
冷藏室温度调到了最低,还是有些小布丁变软,建筑师暴力构筑的最大容积率失效,布丁哗啦啦倒塌下来。
“如果我生气,你就给我买一根小布丁。”
纪乔拉开冷冻室,一怔,里面也是满满的排列整齐的小布丁,边缘白色包装整齐向外,像砌了一堵冰砖雪墙。
裴多律惹到千百次都不如这次,可这里不止千百根,将歉意婉转诉说了千百回。
纪乔想象着裴多律在昨晚如何悄悄摞上的小布丁,他恶劣地从底部抽出一根,将美学结构破坏的七零八落。
裴工会生气吗?
纪乔将愧疚忧虑压在心里压得太实,那些很深很深的爱意喘不过气,这五年都不敢说他还爱着裴多律。
可是裴正又用小布丁哄他了,有什么穿破愧疚的冰层,在小布丁围成的雪墙中,蠢蠢冒了头。
回流的冷气涤荡眼中的阴霾,漂亮的眼睛越来越亮。
愧疚是苦的,委屈是酸的,小布丁是甜的。
纪乔拆了一根,心里渐渐充盈了甜味,露出一个久别重逢的傻笑。
他踮脚数着小布丁的数量,每数五个,就在心里画一个“正”字。
好多啊,怎么吃得完?
……
裴多律早就规划好今天的假期,哪有班可上。
蒋平风在自家公司翘着二郎腿看报表,秘书说裴总来找他,简直吓一跳。
这恋爱脑周末不在家陪老婆,来找他准没好事。
直到看见裴多律的脸色,蒋平风才放下心来,没好事的不是他。
裴多律简单说了一下,像写不出作文一样:“怎么办?”
“骗人翻车了?”蒋平风嗐一声,这不是迟早的事情么,但他没想到结果居然是裴多律再无翻身之地,这次彻底栽了。
他一个单身多年的直男,只能提出非常浅显易懂的建议:“疯狂道歉,疯狂送礼。”
“道歉了。”纪乔和他一样,他们都不想听对方口中的对不起。
“礼也送了?”
“嗯。”
“那就是不够。”
裴多律想了一下,迟疑道:“够吧?”
“那没反应就是没送到心坎上。”
裴多律沉默了,他只会纪乔教他的。
蒋平风不理解:“那你不守着纪乔,跑出来干嘛?”
“我怕他提离婚,我会答应。”
蒋平风傻眼,啊这,都到离婚的地步了,他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只能道:“要不,兄弟干一杯?”
裴多律扫了他一眼,“你送的酒,全被纪乔砸了。”
蒋平风生怕自己被迁怒:“没说是我送的吧?”
裴多律:“说了。”
蒋平风秉承着团结友爱的精神,帮他在网上搜索追妻技巧,举着手机念道:“首先要分清两种情况,相方是心灰意冷情根深种型,还是开开心心另觅良人型,前者主打卖惨,后者主打雄竞。”
“你觉得你是哪一种?”
裴多律很想回答是第一种,但不知道纪乔爱过他么?
于是他看着蒋平风。
蒋平风被盯着压力倍增:“第一种第一种,你不是说过,他会主动买恋爱保险。”
裴多律攥了攥手指,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嗯。”
裤兜里的手机一动,裴多律掏出一看,是张经理,他眼皮一跳,难道纪乔看到英士集团收购盛悦保险的新闻,联想到同居又是一场骗局?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裴多律眉心如铁铸的愁:“喂?”
张经理:“裴总,当初卖纪先生保险的那位推销员,现在做到了一个部门小主管,从外地调来海市,您想见他吗?”
换一个时候,裴多律没有这个闲心,但他现在急切想找一些纪乔喜欢他的证据,用作不离婚的借口:“让他来蒋平风的办公室。”
蒋平风挑眉,又来,五年前的纪乔,随便一秀就是恩爱,他已经吃够了狗粮。
他瞧着裴多律的唇色,低血糖了,过期的糖也视如珍宝。
小主管刚毕业就被派到外面跑业务,遇到纪乔卖了个开门红,信心倍增,五年过去当上了小主管。
他早就忘记那对情侣的名字,但永远记得那份被幸运眷顾的保单!
张经理提点他:“当初那份保单被兑付了。”
小主管脸色一变,原则上恋爱保险只能投保一份,金额上限不能太高,避免有人假结婚也强行兑付,他是请教了上级主管,因为同性婚姻不合法,这钱不赚白不赚,才敢卖给纪乔那么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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