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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几个人的掌声,让他开心地笑了。
江寒远走过去的时候,顾泊舟还在扶着膝盖傻乐,“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知道。”顾泊舟慢慢收起了笑容,满脸心事,“对不起,给你丢人了。”
江寒远随意道:“没事,第八名呢。”
“只有八个人。”顾泊舟支起腰板,身形晃了一下。
江寒远下意识伸手去扶,顾泊舟朝他这边栽倒,靠抓着他的胳膊,勉强站好。
“哪条腿摔了?”江寒远低头拉起他的裤管,看见了左腿的大面积擦伤,伤口深的地方在一点点溢出血迹,“摔这么严重,还能坚持跑完,他们不给你颁奖,我都想给你颁个奖了。”
他的玩笑话,顾泊舟当真了,小声问:“什么奖?”
“傻子奖。”他变化得很明显的表情,让江寒远觉得十分有趣,“走,带你去校医室看看。”
顾泊舟穿好外套,一瘸一拐地跟上江寒远,到了校医室,校医很熟练地处理了擦伤,在放下左腿裤管时,又拉起了右腿的裤管。
白皙的皮肤上,鲜血已经凝固,没有左腿那么严重。
江寒远眯了眯眼睛,顾泊舟自己就解释了,“这是上午摔的!没事!”
“怎么没事?”校医叹气,“细皮嫩肉的小伙,怎么不趁中午休息来找我处理伤口,下午还去跑步,万一出点什么事,后悔一辈子!”
“中午怎么……”江寒远质问到一半,突然闭嘴。
顾泊舟每次低头玩袖角的时候,就是心情不太好,他不会表现出来,只会通过这些孤独的小动作自己宣泄情绪。
江寒远看着被校服笼罩,快瘦成一张薄纸的顾泊舟,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中午在等我吃饭?”虽然是疑问句,但江寒远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顾泊舟点头,捏着袖角说:“我在食堂等你。”
“我忘了,然后和黄宏瑜去校外吃了,”江寒远顿了顿,“你不会因为没等到我,没吃午饭吧?”
顾泊舟又点了点头。
江寒远扶着额头,第一反应是有些语塞,慢慢细想,又有些别样的感觉。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么重要,但顾泊舟记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
顾泊舟咕囔道:“还有那双鞋,对不起,我让你丢人了,但是……但我这次摔倒了,马上就站起来了,还有人给我鼓掌,应该没什么人看我笑话吧?”
顾泊舟说得每一句话,江寒远都能对上自己曾经对顾泊舟说过的话。
“你们关系真好,在这所学校里,很难得。”校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处理好了伤口,便去收拾东西了。
“为什么那么在意我说了什么话,我说的话很重要吗?”江寒远莫名地想问。
顾泊舟说不上来,又不敢长时间直面江寒远探究的眼神,于是把头埋下去。
习惯了他每次遇见问题逃避的鸵鸟姿态,江寒远那点异样的感觉很快扑灭,站起来对他说:“走了。”
“很重要!”顾泊舟没有征兆地大声说,“江寒远很重要!”
不仅江寒远被吓了一跳,连在伏案病例地校医都吓得不轻,两人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顾泊舟头埋在了膝盖处,耳朵红成了苹果色。
江寒远跟校医道谢后,带着顾泊舟离开了校医室。
不知道为什么,那声铿锵有力的“江寒远很重要”,始终回荡在耳畔,久久没有散去。
江寒远嗤笑一声,转头对着顾泊舟说:“饿了没?”
顾泊舟一愣,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江寒远好脾气地重复,“饿了没?”
“饿,”顾泊舟意识到说出了心里话,赶紧改口吧,“不饿!”
“顾泊舟,我不喜欢跟谁拐弯抹角,”江寒远很认真地跟他讲,“以后我问你什么,你跟我说你心里想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饿不饿?”
顾泊舟摸了摸空瘪的肚子,“饿。”
“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你得了第八名。”
同一天得了两个第一的江寒远说出这句话,顾泊舟不觉得难堪,顾泊舟想起自己外婆说过一句话“人心是用来感受善意的”,顾泊舟能感受到江寒远对他的好。
从那天起,江寒远和顾泊舟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江寒远对顾泊舟还是很凶,只限于有时候对胆怯懦弱的顾泊舟的厌烦。
连续一个月顺手多拿一盒牛奶给顾泊舟喝,江寒远发现顾泊舟很明显地长个儿了,十四五岁的年纪最容易窜个,营养跟上后,效果更显著了。
在用自己当标尺比对后,江寒远感叹道:“我也太会养了吧。”
顾泊舟还是比江寒远矮,对自己个子的变化的感觉来源于平时合身的衣服渐渐地变得紧绷,他这一个月天天跟着江寒远吃喝,不仅长高了还长肉了。
起码像个初中生,不会再被人说像小学生了。
江寒远觉得亲眼看着顾泊舟的变化,比把钱花进手机里换来一堆二维的数据来得更加有趣一点,于是每天对顾泊舟更上心了一些。
比如中午强制让顾泊舟吃两碗饭。
江寒远早早地放下了筷子,抱着手臂对着在一口口塞饭的顾泊舟,眼神里全是“你要是吃不完我就弄死你”的警告。
顾泊舟吃完了一碗半的饭,打了个饱嗝,“我吃不下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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