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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江寒远看了眼手机的时间,还没过零点,“顾泊舟,生日快乐。”
良久,顾泊舟说:“谢谢。”
顾泊舟对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还有“谢谢”,江寒远伸出手指摸了摸桌上的陶艺兔子,“明天早点到学校,有东西给你。”
顾泊舟又过了几秒才回答,“江寒远,我在原来的学校总是被欺负。”
“看得出来,你刚来那会儿那么瘦,”江寒远笑了笑,“小学生看见你都要叫同学,而不是叫哥哥。”
“不止因为这个,”顾泊舟说,“我以为我转来这里还会被欺负,但遇见你,你看起来很凶,但对我很好,他们都不敢欺负我。”
“那肯定的,也不看看我是谁。”江寒远有些洋洋自得,也不忘教训他,“什么叫看起来很凶,我对你脾气算好的了。”
“所以,你把我当什么都好,”顾泊舟顿了顿说,“能不能一直对我好?”
江寒远还没来得及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顾泊舟已经迅速道晚安,然后挂断了电话。
那天晚上,江寒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只巨大的兔子,本来睡卧在草堆里,看见江寒远后,垂着的耳朵立了起来,它扑向江寒远,江寒远被它压在身下。
兔子开口说话了,声音和顾泊舟一模一样。
“江寒远,我喜欢你。”
江寒远是被吓醒的,醒来后整个人掉到了地面,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不知道磕碰到了哪里。
没睡好的江寒远没什么胃口,带了两瓶牛奶,拿起陶艺兔子的时候,回想起了梦里那只巨兔,江寒远头皮发麻,把兔子塞进了书包里。
他到学校的时间不早不迟,距离上课只有两分钟时间,班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顾泊舟不在位置上。
但顾泊舟的东西在,江寒远以为他去上厕所了。
“孟培,你脸边儿怎么了?又跟谁打架了?”黄宏瑜和孟培坐得很近,好奇问了问孟培脸上的红肿淤青。
孟培摸了一下脸颊,疼得呲牙咧嘴,“别提了,不能摸黑走夜路,容易摔跤。”
江寒远平时不是爱主动怼人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亏心事做多了才怕走夜路吧。”
“有道理,孟培你最近又做什么亏心事了?要给自己攒攒功德啊!”黄宏瑜用胳膊肘戳了戳孟培。
要是放在平常,孟培肯定会加倍回怼,他今天破天荒的沉默,甚至不敢多看江寒远两眼。
江寒远看了看孟培,收回视线,从书包里拿出陶艺兔子塞进顾泊舟的桌肚里。
他在脑海里彩排了好几遍等会顾泊舟拿到陶艺兔子时可能出现的反应,为了避免顾泊舟问“你为什么要送我生日礼物”这种愚蠢问题,江寒远决定写张纸条。
【以前玩陶艺做失败的兔子,扔了可惜,送你了】
写完江寒远觉得有点别扭,于是换了一张。
【看你那么喜欢兔子,顺便做了个陶艺兔子送给你】
更别扭了。
【我买给你当生日礼物的陶艺兔子,喜欢留下,不喜欢扔了,随便你】
……
江寒远在数学课上,埋头苦写了半节课,数学老师很感动,讲起课来跟打了鸡血似的抑扬顿挫。
写了太多张不满意的纸条,江寒远写烦了,放下笔,把最新一张纸条压在了兔子下面。
【十五岁生日礼物】
结束沉浸式写纸条的江寒远,听见了数学老师激昂的讲课声音,反应过来已经上课很久了,顾泊舟仍然没有出现在座位上。
不仅这节课没有,今天一整天都没有。
不知眼神多少次看向旁边的空位,到放学的时候,江寒远“啧”了声。
他来不来学校,关我什么事,惦记一天干什么?不是我的风格。
江寒远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自回家,第二天到学校来的时候,顾泊舟的位置如同昨天一样,书包在椅子上,人不见踪迹。
连续一周都是这样,江寒远觉得自己再斜视看顾泊舟的位置,迟早会成斜眼。
某天班主任让江寒远到办公室抱作业,江寒远临走前问:“老师,顾泊舟最近为什么没来学校?”
“啊,他生病请假了,过几天期末考了,可能下学期才来了。”班主任思考了一下,“他刚开学的时候不是也有段时间没来吗?顾泊舟身体好像不太好,老爱生病。”
“他那小身板看起来是挺容易生病的。”江寒远说。
回教室的路上,江寒远先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
我这么在意他有没有来学校,是因为嫉妒他不用期末考。
建设完毕后,江寒远一路思索。
顾泊舟生什么病了,严重到期末考都不能参加吗?
一整天,江寒远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儿在疯狂骂架,两方势均力敌,都说服不了对方。
晚上江寒远倒在床上玩手机的时候,时不时会把界面切换到电话簿,顾泊舟家里的座机的七个数字,他看了很多遍都快背下来了。
江寒远烦躁得困意全无。
在无数次放下手机又拿起手机后,江寒远实在忍不了了,拨通了顾泊舟家里的电话,嘟嘟嘟了很多声,直到机械的女声提示电话无人接听。
“我要再主动给你打电话,我就是猪!”江寒远受不了这气,把顾泊舟的电话删除,丢开手机睡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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