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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泽以前还挺苦恼自己偶尔的失眠。
但像季梁舒这种,一比一还原到自家卧室,连枕头都是从家里带过来,他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失眠到这种程度。
不期然,盛泽又想起季梁舒眼下的乌黑,心下酸涩。
就算已经准备到这份上了,季梁舒依旧睡不好,他的病情到底严重到了何种地步?
初次见面时,他所说的病情有所转机,指的又是什么呢?
正如盛泽自己所说,他其实是一个很少去回首过往的人。
对他来说,未来和未知永远比过去重要、精彩一万倍。
但他现在,内心止不住的后悔。
他记得,对于《漂亮的他》这个剧本,季梁舒原本是不打算接的。
转折在什么时候呢?就是那天木木因着自己上了热搜,被网友大肆关注讨论。
在罗先平的提议下,他同意了客串,以此转移热点后。
季梁舒当晚同意出演了。
说这些,盛泽并不是后悔为木木做了客串电影这个决定,那件事情本就因他而起,做这些本就是他应该的。
他现在后悔的是,当时如果他有仔细关注季梁舒。就该知道,季梁舒最终会接这个本子,里面多多少少有自己的原因在。
而他如果把季梁舒说过的话好好放在心上,当时就该劝他不要接戏。那季梁舒就不会大老远来这么个偏僻山区,被病情折磨得又瘦一大圈。
正这么想着,季梁舒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简单的素色长袖长裤。
x省的五月份,夜里还是有些凉的。
盛泽见他头发还是半干,显然只用毛巾随便擦了擦,并打算就这样出去的样子。
季梁舒脸色比起下午刚见时,可能是刚被热气熏过,没那样苍白了。可那瘦削的脸颊,盛泽看看就觉得心疼。
放以前,他肯定是懒得管的。
人嘛,总有自己的习惯,他从来没有改变他人习惯的爱好。比如盛泽自己,没活动时,洗了头发从来不用吹风机的,就等自然干,谁劝也没用。
说来好笑,小时候他还因为这习惯,总是感冒,有次还烧成了肺炎。他母亲池砚心疼地直掉眼泪,但这并不妨碍盛泽病好了被她暴打一顿,说是让他长长记性。
只是盛泽记吃不记打,依旧我行我素。
但今天,盛偏偏做了件之前自己都嫌烦的事情。
他迈着长腿去了洗浴间时,季梁舒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盛泽拿了吹风出来,他黑眸泛了笑:“做什么?”这话说出来总是有些明知故问的。
盛泽一言不发,在深咖色沙发一侧墙头找到插座插上。头也没抬,冷白修长手指对着季梁舒方向勾了勾,示意他过来。
季梁舒过去了,很自觉坐下,留给盛泽一个后背。
盛泽开了吹风,先是对着自己手试了试热度,才挑起季梁一截舒长发开始动作。
神情认真的像是在做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给人吹头发。
小时候他倒是有过这意识,在看了某部偶像剧后,想去给自己母亲大人吹吹头发以表孝心,结果被他那连自己儿子醋都吃的父亲盛富民一脚踢开,让他滚远点。
而现在,季梁舒头发又长,他生怕吹风机不小心卷到了他头发,平日动作有多马虎,此刻就有多小心翼翼。
只是在撩起他颈后头发时,盛泽在衣领下面看到了一截红痕。
他动作微顿,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
等头发吹干之后,他拔了插头,说了句夜里冷多穿点,接着将吹风机物归原处。
出来时,季梁舒套了件薄外套,在院子等着。
盛泽走到他侧方,背抬过手指了自己颈后,淡淡问:“除了这里,还有哪里受伤了?”
拍完床戏那天,盛泽冷静下来后,才想起问季梁舒身上伤疤是哪里来的,季梁舒特别淡定地回是拍戏时留下的。
盛泽那时还特别不理解地问:“不是有替身吗?”
那伤口数量不算少,还有一条特别大的疤痕横贯在他腰后。
季梁舒却说没必要,顶多是点小伤,他演戏也不喜欢替身,别的人来替他演戏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怪。
盛泽思索一会儿后,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便没再深究了。
但方才他看到季梁舒颈后的红痕,立即推翻了上面的想法。
他直觉季梁舒对自己身体好像不太在意,刚这么想,他就有点生气。
问出话的语气都差了起来,带点凶。
“你看到了啊。”季梁舒表情没什么变化,说,“被树枝刮到的,擦了药明天就能消了。”
不等盛泽再问,他侧过身子,弯着眸像是安抚道:“放心,我的都是文戏,没有危险的。”
盛泽本身就是不爱对人深究的类型,听到这话便放过了。
x省是高原亚热带地区,天空压得低,月亮都显得大了起来,绕着漫天的繁星。
两人出了客栈,来到了客栈后面的一片碧绿湖泊。
昏黄的路灯下,映出一溜儿青石板路。
跳过方才的话题后,两人聊天又顺畅起来。
盛泽一直是微侧了身,目光落在季梁舒脸上的。
虽还有很多疑问,但疑问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直接又冒昧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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