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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续杯。”易伊把杯子递给唐满,冲着终于敢正眼看她的徐艳轻声道,“别紧张,现在可以继续了吗?”
徐艳无声地点点头,又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年龄?”
“28。”
易伊轻蹙眉头:“你看起来还很小。”
“……那,26。”
“徐艳,你听着,这不是可以撒谎的地方,你自首杀人的情节很严重,如果你继续谎报信息,会对你的量刑不利。”易伊严肃道,“你的身份证呢?”
“几年前就丢了。”
“没有补办?”
“用不上。”
审讯进行到一半时莫鸣把易伊叫了出来,他一边翻看记录一边说:“让她再详细描述下案发位置后先暂停审问,给她做个体检,查查她的身份。”
“是,”易伊看着房间里微微蜷缩身体的徐艳疑惑道,“你怀疑另有隐情?她看起来确实像过失杀人后的状态,情绪也在崩溃边缘了。”
“既然来自首,为了减轻量刑就没有撒谎的必要,她隐瞒了很多事实,而且圆不上谎,”莫鸣点了支烟,像是在思考什么,“疑罪从无,况且她身上的伤很可疑,那是成年累月下来的旧伤,应该是被长期家暴留下的痕迹。”
“那她因为不堪家暴在反抗时过失杀人就更说得通了啊。”唐满在一旁分析。
“任何案子都没有靠说得通来解决的。”莫鸣轻踹了唐满一下。恰好这时队里来电话通知找到尸体了,莫鸣吩咐保护好现场不许移动尸体后立马拽住唐满往外走,“易伊留下来等会儿继续审讯,有任何情况及时汇报,唐满跟我去现场。”
莫鸣的Polo在崎岖的山路上高速行驶时坐在副驾紧握安全带的唐满已经一身冷汗了:“队……队长,你可以慢……慢点,我还不想这么早就……英,英年早逝。”
“相信你鸣哥的技术,时间不等人,”莫鸣在轰油门的同时还不忘观察周围的山路和依山而立的村落,路上的村民也相当不友善,刚才莫鸣在路上假装问路跟一个背着铁锹的男人搭话,结果被男人在凶狠的目光下以不知道不清楚为理由搪塞过去了。他让唐满在手机上查查这座山的概况以及周边村落的资料,这山里处处透露着古怪,让他本能的觉得不舒服。
唐满查了地图后奇怪道:“这里叫富贵岭,是九峰山的后山,我小时候跟爸妈郊游来过九峰山啊,怎么感觉这发展比十几年前还落后了?”
“旅游区只在门口那一块儿吧,你们没机会进到这么深来。”莫鸣看到前面路边警队的车后将车停过去,发现旁边居然有辆玛莎拉蒂招摇的停在车队旁,嗤笑道,“哪个二傻子把豪车开这来?磕着碰着了不心疼?”
“嘿,这就是队长你土了吧,开这车的人会心疼那点儿钱?”唐满在他莫队冲上来给他一脚前快步沿路攀上山去了。说是路都算勉强,其实就是人多踩折了草木硬挤出来的泥巴路,莫鸣沿途走过时闭目幻想着深夜徐艳跌跌撞撞的跑过这条路,身后是一个盛怒的男人拿着木棍追赶,她或许在这摔了一跤,树丛有被新压折的迹象,两人厮打了一阵被徐艳挣脱往前继续连滚带爬的逃走……
直到案发地点,众人纷纷给莫鸣打招呼,他点头示意跳下小坡来到尸体前,男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后腰部分是密集的血孔,浑身沾满了泥,血和泥混在一起几乎沾满了全身。
“被害人叫王大成,年龄38岁,初步判断被害时间是凌晨一点至三点,背部遭受尖锐物体多次刺穿,身上有搏斗后的抓痕和咬痕,腿部膝盖偏上位置有同样凶器戳刺伤口,致命伤是肺部洞穿。”
“上山路上离这大概两百米远有处搏斗痕迹,树丛里有血液残留,去采集了带回去分析DNA。” 听完法医汇报莫鸣吩咐道,“老路,周边调查情况给我说说,现场勘查完有什么证据遗漏吗?”
路一康刚从村里走访完回来,神色颇为难看,莫鸣笑他:“怎么?这两天又便秘啊?”
“滚犊子,你是不知道这同安村里都住着帮什么孙子,呸,要不是老子穿着这身制服非跟他们干一仗!”路一康骂骂咧咧的把记录递给莫鸣,“这村子的人都有病,没一个肯配合调查,道理说不通,法律听不懂,王大成家里就剩个老母亲,听说儿子被儿媳妇杀了,现在哭得晕头转向,屁话问不出来。”
“所以你就跟孙子一样回来了?什么都没查出来?”
“那倒没有,路爷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帮村民都没什么文化素质,演技也不行,背着我讨论王家事嚷嚷得隔八条街都能听见。王大成应该是有家暴倾向,村里人说隔三差五听见徐艳的惨叫和求饶,刚结婚那会儿好像这媳妇儿还老想跑……头儿,你说这徐艳不会是被骗来吧?”路一康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紧接着又道,“对,我想起来这同安村里女人特别少,放眼望去十有八九全是男的,小孩儿也基本都是男孩儿。”
莫鸣突然蹲身观察起尸体腰侧的泥,发现土比较松软,上层的泥还有被不明显掩盖过的迹象,叫人挖开看看却什么也没发现。清晨山里下过一场小雨,有些细节或许被这场雨淋走了,莫鸣勘查完现场拍掉手上的泥:“好了,取证完就封锁现场收队,小满和老路跟我去村里,其他人回局里做分析。”
临走时莫鸣忽然想起山下那车,随口问了句:“底下那辆玛莎拉蒂是谁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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