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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被问话的三人都提及了用餐时席少爷和吴澜发生过争执,到最后甚至难看到没法收场。”
莫鸣揉揉眉心,案情果然非常不利,人证物证动机齐全,几乎只差席青楠亲口认罪就可以直接结案了。
“不对……”
“什么不对?”唐满疑惑。
“手法太直白。”莫鸣焦躁地点起烟,反驳道,“过于简单,简单到就好像被人刻意安排好的剧情似的,查案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一晚上就把证据链凑齐了?而且席青楠是做什么的?他是法医。”
“对啊!”唐满一拍脑袋,“作案手法也太简单粗暴了,简直是侮辱席少爷的专业知识!哎,那万一说是激情犯罪呢?”
莫鸣道:“犯罪完善后处理销毁证据,甚至是尸体,都可以来个失踪或死无对证。又不是傻子,不自首不遮掩不跑路,大摇大摆走出来回家睡觉?”
唐满醒悟道:“对对对,我想法子把这个思路透给辖区派出所的人!”
“恩,麻烦你和易伊帮我多留意,有任何进度随时通知我,还有,”莫鸣盯着他认真道,“我需要想办法见他一面。”
“说什么麻烦!队长,你这是拿我们当外人?”唐满怒道,“再客气我可就生气了啊!我现在去通知易伊,她估计比我还兴奋呢!”
“行。”莫鸣久违地揉揉唐满脑袋,露出个宽慰的微笑,“不过别瞎叫,我已经不是你们队长了。”
席聆集团表面风平浪静,员工们各司其职,但几年不见一次的各大高层董事们频频出现在会议室已经非常罕见,实际上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各处暗潮汹涌。
吴澜遇害,嫌犯是朝夕相处的席大少爷,据传已被警方拘捕传唤,限制人生自由。虽然消息在席聆内部已被封锁,禁止谣传,却还是闹得人心惶惶。
席远山这几日仿佛苍老了十岁,而他还是要挺直身板主持大局。现在谁都能倒,唯独席远山不行。一边与董事们周旋一边与集团高层会议,公关问题似乎比之前的项目事故还迫在眉睫。外人看来席远山除开脸色憔悴点基本不像个中年丧妻的人,大儿子是嫌犯还在局里,换谁都扛不住。
要问席远山究竟爱不爱吴澜,其实是爱的,只是这爱太浅薄。别人都知吴澜想攀高枝,爱慕虚荣,又怎么可能瞒过日夜相处的席远山呢。吴澜不似容回青书香门第,却自始至终保有女人最灿烂年华为爱奋不顾身的激情,席远山喜欢这样世俗的她。
这个女人跟随席远山蹉跎半生,在生下孩子后才迎来美好的未来,而后的生活便有了目标,一切的算盘皆是为了儿子。
然而生命却在本该安享清福的年纪戛然而止,留下三个关系支离破碎的男人。
“云迦,去吃饭。”席远山放下手里的文件,向呆坐在窗边的小儿子道。
席云迦没理他,仍旧望着窗外出神。他本是自然带笑的面相此时冷下脸来竟有股带着狠劲儿的寒意,没有人知道席云迦这几日在想什么,他去见完吴澜的尸体回来后就成了这样。
谁叫都不搭理,席远山怕他出事儿便随时把人带在身边。席云迦不哭也不闹,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发呆,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委屈挫折,有爹妈爱着,哥哥宠着,大家都知道他迟早会摔一跤,等自己爬起来就算是长大了。
可谁也想不到这一跤会摔得如此天崩地裂,望着席云迦布满胡茬的脸,席远山竟觉得陌生,他发觉席云迦不笑的时候与自己年轻时有七八分像,特别能唬人。但他的小儿子永远都是笑着的,他和吴澜,甚至是席青楠,都在努力守护席云迦的襁褓。
“迦迦,走了,”席远山把小儿子从沙发上拽起来,“下午去给你妈……选墓地。”
席云迦听见关键字眼才蓦地回神,瞪向席远山,说出几日来的第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哭?”
席远山把手从席云迦身上挪开,背过身去,长吸一口气:“我不能垮,迦迦,你懂事点。”
“可我感觉不到你的悲伤,”席云迦淡漠道,“那是我妈,你的妻子。”
“感觉不到不代表没有!”席远山在教育上可以说足够糟糕,席家家庭关系几十年岌岌可危他其实要负主要责任。人到了席远山这个地位和年纪,情绪外放几乎已经成了天方夜谭,就算是在自己亲儿子面前。
席云迦从不跟他爸吵架,因为吴澜要让他讨好父亲,整个家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席远山,说来可笑,讨好这个词竟然是用在亲生父亲身上。他是家里最乖的三好学生,学历样貌才艺个个都能拿得出手,他本可以躲在父母和哥哥的羽翼下做个没心没肺快乐的二傻子过完一生。当席云迦接到吴澜噩耗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能再偏安一隅……
席云迦也仿佛短短几个日夜就成长了起来,沉稳的气质放在他身上还有略微的不协调,他抬手拍在席远山的肩上,道:“你会舍弃我妈,包庇他吗?”
席远山被他一句话震得歪了身子,不消片刻便懂了席云迦话里的涵义。他的小儿子在怕自己会徇私枉法拼命保住大儿子,而让吴澜含冤而去。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席远山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席云迦直视席远山的眼睛,毫不退缩:“我要见席青楠,让我见他。”
“谁要见我?”席青楠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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