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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的妈妈也不知道。夫妻两个讨论了几句也没得出结论,余副局对余初说:“你就吃吧,别省着了,什么时候再想吃了,我让食堂做就行了。”
余初开心地应下来,“下周五晚上行吗?”周五晚上带回来,放到周日上午,总是没问题的。
余副局说可以。
提起周日,余初的妈妈想起来了,对丈夫说:“老郑给介绍的那个补课老师今天也过来了。”
余副局问余初:“她教得好吗?”
余初用力点头,“教得可好了,比我们老师讲得都清楚。知静哥哥可厉害了,都毕业这么多年了——”
“哥哥?”余副局拧起眉头。
余初顿时如坠冰窟,惊惧地看向母亲。母亲的脸色也霎时如白纸一般。
余副局把筷子撂到桌上,忍着火气问他们两个:“是男老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让一个男人进到家里面。”
余初几乎要打起牙颤,忙把牙齿绷紧了,抢着解释:“是我开的门,然后就请老师进我房间了,我妈没和他说话。”
他撒谎,妈妈更害怕了。
余副局狠狠地剐了母子俩一人一眼,起身去拿手机。
余初知道完了,他要去查监控记录了。
妈妈也站起来,慌张地把余初从座位上拽起来。她手上力道失控,掐得余初胳膊上的肉生疼,“快进屋!”妈妈瞪着鹿一样的眼睛。
余初吓得脑子都不转了,腿脚发软地跑进屋里,哆嗦着锁上门。
外面吵了起来,从第一句开始就是旧台词,之后的每一句余初都曾经听过。
他想找耳机,但是没找到,就扑到床上,整个躲进被子里,抱紧被子的四个脚,不让声音漏进来。
他听不见了,可是一句一句依然往他脑袋里冲,都是余副局暴怒的声音:“什么样的女人会十八岁就给别人生孩子!”“我从来没有过别的女人,你为什么就做不到?”“你妈让你嫁你就嫁,她让你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而妈妈永远都只有一句话:“那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我去死吧!你逼死我吧!”
余初在被子里哭得快要晕厥了,这狭小空间里的氧气被他哭完了,被子也被他哭潮了。他今天白天刚刚尝过幸福的泪水,这会儿不得不再次记住眼泪本身的滋味。
哭泣渐渐停息,余初从被子里探出又湿又皱的脑袋,可怜巴巴,就像他当年错误地从母胎里出生时那样。
外面没有声音了,他跳下床,小心地打开门,又蹑脚走去饭厅,之后是客厅,都没有人了。
他们应该已经去卧室了。
余初也回到自己的卧室,再次锁上门。
大人们开始病态地做i,孩子独自流浪到床上,孤独地蜷缩成一个球。
妈妈是好妈妈。在猴群里,新猴王掌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老猴王留下的小猴都摔死。妈妈留住了他,还让新爸爸愿意分一部分父爱给他。
余初又想哭了。他曾经以为那就是他的爸爸,他以为是自己常年不回家的爸爸终于回来了。他曾经那么爱他。
余初感激谭知静没有问他名字的由来。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名字里的那个“初”,是“初夜”的“初”啊。
余初都想不起来自己会喊“爸爸”之前叫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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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小猫。
第12章 邀请
余初把蜜果子放冷冻室了,周日那天早晨从冰箱里取出来,化冻,谭知静十点时过来接他,到那会儿就应该差不多全化开了。
他周三的时候给谭知静打了电话,“知静哥哥,下周日我们在我家外面补课行吗?”
这就是他苦想了三日想出来的说辞。
谭知静没有问为什么,说:“好。”
余初没有妄想让谭知静把自己带回家。他已经和余副局商量妥当了,余副局在酒店里给他们开了一个房间,周日上午,谭知静来接他,然后两人一起去酒店。一切都如往日那般风平浪静,只是余初偶尔会想起“开房”的含义,然后被讽刺得笑出来。
这一次坐谭知静的车,余初坐进了副驾位,怀里捧着装了蜜果子的油纸袋。
他今天格外安静,谭知静开车时多看了他两眼,问他:“你拿的是什么?”
余初稍微有了些精神,“蜜果子,你听说过吗?”
谭知静竟然真听说过,还有些意外,问:“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也吃这个吗?”
余初反问:“你觉得我这个年纪的会吃什么?”“这个年纪”四个字咬得很重。
“奶油蛋糕?奶茶?”谭知静不走心地说了两个。
余初不吱声了。过了半晌,他突然问道:“你觉得我很小吗?”
谭知静瞥他一眼,未置可否,但想法已经十分明显。
“为什么呢?”余初不甘心地追问,“是因为我个子不够高,还是你觉得我幼稚?”
谭知静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余初万分气馁,又过了好久才说:“我下星期过生日,要办个趴体,能请你吗?”
谭知静开着车,余初紧张地等了几秒,等来答复:“周几?”
“周日!”余初忙说,又匆匆解释:“我生日是周五,但是得上课,就把趴体定在周日,人不多,不会像郑铎那次那么乱……”他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太急了,可是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你能去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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