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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路上的时候,他们只说了一句话,余初问:“它会死吗?”谭知静说不知道。
到了宠物医院,接待的护士一见这猫的情况,立刻就把它们安排去了急诊,谭知静和余初也被一起叫了进去。
医生把猫放到检查台上,一边检查一边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竟像是已经习以为常。
猫身上的伤口在检查台的灯光下更加明显,谭知静发现余初在发抖,就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带了出去,让他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着。
他要转身离开时,余初紧紧抓住他袖子。谭知静像刚才医生对着那只猫叹了声气那样,对着余初也发出一声叹息,把余初的这只手握在手里,把他又从椅子上拉起来,带着他去了洗手间。
不用他说,余初就知道是要洗手。两个人一起认真地洗了手,谭知静让余初把手腕也洗一洗。宠物医院的洗手间是自动出水,所以不用余初帮谭知静关水管了,而且这里有纸,谭知静先抽出两张纸给余初,等余初擦干了手,又给他一张,“把脸也擦一擦。”
余初擦掉满脸的鼻涕眼泪,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真丑。
谭知静也擦干手,两人一起回去,在外面等着。余初好几次欲言又止,谭知静温和地说:“我也不忍心看。一会儿要是有事,护士会出来找我们。”
我们……余初又开始哭,不是我们,只有谭知静,是谭知静救了这只猫,而他是懦夫,他什么都没有做。
谭知静从兜里拿出纸巾,扯出一张递给他。
等他情绪略微稳定一些后,谭知静问他:“是怎么回事?你看见了吗?”周围带着宠物来看病的人也都围了过来,不住唏嘘。
当着这么多人,余初不想说,就一直看着谭知静。谭知静等了一会儿,像是懂了,对余初说:“先不说了。”
猫救回来了,有几处骨折,但都不致命,要留在医院观察一天。谭知静看起来并非是多爱小动物的人,听说猫没事了,就痛快地支付了费用,然后带着余初离开了。反倒是余初一步三回头的,直到谭知静说明天还带他过来看猫,他才放了心。
坐回到车里,谭知静先用消毒纸巾给车里四处消毒,然后才问余初:“送你回家?”
余初没有吱声,谭知静就把车子启动了,往余初家的方向走,一边开车一边嘱咐:“你刚才听见护士说的了吗?回家以后先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洗一遍。”
衣服,脱下来……两人一时都有些尴尬。
“对不起。”余初小声说。
谭知静“嗯”了一声,而不是“没关系”,过了一会儿又说:“以后别那样了。”又过了一会儿,“对别人也不要那样。”
余初也“嗯”了一声。
快到余初的小区门口时,谭知静说:“你家这边不好停车,我一会儿就在路边靠一下,你自己下车,行吗?”
余初不说话,只看着他,眼睛里瞬间又涌起两汪泪。
谭知静没有办法,只好又在路边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个停车位,还挤得要命,费劲地停进去。
余初仍然舍不得下车,可又怕谭知静又赶他,两条腿紧张地并在一起,不知道是该继续赖在这里,还是赶紧离开。
“你这小孩儿到底怎么回事啊?”谭知静忽然转过身来,不耐烦似的说了一句。
余初以为他果然又烦自己了,害怕地扭头去看他的表情,被谭知静在头上轻轻地揉了两下。
第19章 知静眼中的干净与脏
谭知静经常在不经意摸过什么后感到后悔,并且越想越后悔。
摸到余初的瞬间他也后悔了,但幸好余初的头发柔软,摸起来手感舒适,让他掌心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余初的头发非常干净。这个小孩儿的长相就很干净,不过这种“干净”只是一种感觉,更客观的是这小孩儿身上的衣物总是干净如新,想来在生活中被照顾得十分周到,再联想到他家里的整洁程度,让谭知静在理智上也认可余初干净:这是指余初身上所携带的细菌数量比常人少。
这小孩儿被他摸得定住了,痴痴地望过来,那颗奇怪的脑袋瓜里不知又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念头。
谭知静觉得他短时间内是不会主动离开了,就先自己下车。
他刚才抱了猫,身上肯定沾了血和猫毛,还会有土和细菌,大概率还有寄生虫和虫卵。这些东西都会飘进空气中,车里不干净了。
他刚才开车的时候就一直后悔没有想起来先把大衣脱下来,装进塑料袋,然后再上车。那会儿他被那只猫的惨状和哭哭啼啼的高中生占着,没顾上,但稍一闲下来,他就开始被那些念头干扰,比如想象衣服上那些脏的颗粒、细菌、病毒,慢慢地飘到空气中,悬浮着,再通过空气进入他的呼吸道,进入他的身体循环,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觉得恶心。
他赶紧从车里钻出来,示意余初也下来。余初的外套也被猫弄脏了。
可下车后也没好多少,这条街上车多人多,灰尘、尾气、行人呼出的口气……刚刚经过的那个人看起来不太讲卫生,他有什么呼吸道疾病吗?他今天早晨刷牙超过三分钟了吗?一般人的口腔里有六百多种细菌,当然多数是有益菌,可是有一两种有害菌就会非常脏,非常非常脏……细菌在空气中是活的,从这个人的口中传到另一个人的口中……停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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