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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迟野把包放下,往书房走,“那我赶紧再去看两眼,下回再见就得花钱了。”
书房里靠窗的位置摆着画架,架子上的画布没撤,旁边挂着夏允风画画时兜着的小围裙。
迟野站在画架前,近距离的欣赏那副画,经过完善,画比演出那天更加完整细致。
看了一会儿,迟野伸手在画上摸了摸,颜料干涸粗粝,他摸得很认真。
“哥。”夏允风在旁边开口,“你是不是……不想我卖啊?”
迟野蓦地缩回指尖:“是有点舍不得。”
夏允风抬起眼,犹豫都没有的:“那我不卖了。”
刚刚还为能挣钱高高兴兴的小孩儿转眼说不卖就不卖了,迟野笑他,捏了捏夏允风的鼻尖:“什么啊,又不是看不到了。”
夏允风抿着小嘴:“你说舍不得。”
“舍不得是因为它是一段回忆中很美好的一部分,现在它变成了实体,就好像有了生命,但回忆并没有消失对不对,它永远在这里。”迟野朝自己的胸口点了点,也点了点夏允风的,“也在这里。”
夏允风抓住迟野的手指。
“以后呢小风的画会被更多人看到,”迟野由衷地说,“会成为更多人的记忆,好厉害。”
一句话说的夏允风飘飘然,可又生出点别的心思,如果回忆都通过这种方式记录下来,若干年以后,等他们长大了,老了,再回头看,会不会有另一种感触。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凌美娟带着夏允风去和买家见面。他们约在一家适合谈话的咖啡厅,对方准时赴约,介绍自己名叫梁峰,并将准备好的资料拿给他们看。
梁峰所在的艺术机构叫做“井上荒”,来之前凌美娟先在网上查阅过,创始人是国画大师井嵘,名声赫赫,总部设在北城,琼州分校是去年才成立的。
凌美娟为此还联系了夏虞山,那人从事的就是这个行业,如今定居在北城,对井上荒有所了解。
夏虞山给出靠谱的结论,凌美娟才放下心过来见面。
双方聊的很愉快,梁峰带着合同,这次艺术展将会在琼州展出近二十天时间,一直到年关。现场还会邀请专业的艺术人点评和投票,最后选出十幅展画送去北城总部进行第二轮展览。
不过展会带有公益性质,所以给出的报酬不会很多,梁峰也一并说在前面。
夏允风并不计较报酬多少,这是第一次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到酬劳,算是一种证明。但打开合同看细则时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即便说报酬不高,对方也开出了八百元的价格。
夏允风默默喝下两口水,来之前他的心理预期是一百块,这已经大大超过他的目标了!
签完合同,报酬现场结清,夏允风把画交给梁峰。
梁峰展开看了一下,面露惊喜:“比上次更惊艳了。”
画作还需要定一个名字,夏允风摸着下巴想了两分钟,云海似火,波涛如炽,夏允风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两个字——
野火。
夏允风揣着人生的第一桶金高高兴兴的回了家,琢磨着这笔钱得留着,等迟野三月过生日时买点好东西送给他。
迟野过几天就要去北城考试了,这次得去一周,考试前先经过五天集训。
机票已经买好,附中进入决赛的就迟野一个人,所以没有同伴,只安排了对接老师在机场接他。
夏允风划拉着手机查看北城的天气预报,北方天气不比琼州,现在正值隆冬,昨天刚下过一场大雪冷的厉害。
夏允风是过过冬天的人,知道寒冬的风有多像刀子。迟野在琼州待了这么多年,就几年前的一个寒假去过一次北方,当时是去旅游,裹着羽绒服都差点没把他冻成傻子。
当年的衣服如今已经穿不下了,凌美娟在网上挑了几件羽绒服和毛衣,为了以防万一,顺手也给夏允风买了几件。
夏允风放下手机,趴在床尾看迟野收拾箱子:“哥,北城很冷的,你把帽子围巾也带上。”
那八百块钱到底是没能留到三月,夏允风早两天就拿着钱去商场给迟野买了帽子围巾。
他特地找了庄天麒,想给迟野买好的。
庄天麒那不靠谱的净把夏允风往名牌店里领,一翻价格差点没把夏允风吓死,他那八百块钱连只手套都买不起。
后来见夏允风表情有点难看,庄天麒考虑到同桌的经济实力,带他去性价比稍微高一点的店看看。
看过后价位可以承受,款式上也让庄天麒做了参考,选的是黑白格羊毛围巾和黑色冷帽。买完还剩下点钱,夏允风请庄天麒喝了杯奶茶。
庄天麒咬着吸管直摇头,叹道:“同桌,你那么抠一个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花钱这么不挡手。”
夏允风嚼了嚼嘴里的珍珠,高冷的哼一声,心说,你也不看看我给谁买的。
迟野拍拍放在行李箱外层的围巾和帽子:“带上咯,准考证忘了这都不能忘。”
临行那天,夏允风也没什么事,和凌美娟一起送迟野去机场。
凌美娟嘱托他:“北城天冷,下飞机前就要把羽绒服拿出来穿好,不要等到地方再换。小心照顾自己,别感冒,考试顺其自然,爸爸妈妈不给你压力的。”
“知道啦老妈。”迟野抱了凌美娟一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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