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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野刚刚起床,做了一晚的梦现在神智昏聩,去浴室冲了个澡清醒清醒,出来便看见龟毛甲方发来的信息。

北城,大雪,这样的字眼和昨夜的梦境重合。迟野指尖微顿,回复道:“雪很大?飞机能按时起飞吗?”

对方的回答相当官方:“如果航班取消,我们会负责重订机票。”

迟野察看一下天气预报,未来几天北城每天都是大雪,他预计飞机无法降落。果不其然,六号当天所有前往北城的航班通通取消,迟野的北城之行还没开始就出现困难。

航班一改再改,拖到十号迟野依旧没有登上飞机。去北城并不是他自己,还有一位同事,德国人,就是那天问他去不去聚餐那个,名叫安德鲁。

安德鲁是个金发碧眼的职场新人,性格和善好说话,在事务所很受欢迎。年轻人都爱热闹,事务所的活动十有八九是他带的头,因为要和迟野一起去中国,早早就开始准备,后来久久没有动身,老板不让新人闲着,给他派了新的活。

龟毛甲方似乎等不及了,协商道:“或许你们可以在中转城市下机,再搭高铁来北城。”

迟野无所谓,虽然波折一些,早点结束这个项目也可以早点离开。

可安德鲁就没那么高兴了,手头上的工作一时半会没法结束,他不得不和迟野分开走。

安德鲁趴在桌子上,一头卷发乱翘,抱怨道:“我第一次去中国,人生地不熟,会不会迷路?语言也不通,万一被骗怎么办?”

迟野看他一眼,说:“下飞机不要乱跑,我会去接你。”

安德鲁不太信任的嘟着嘴:“你几年没回中国了?还会说国语么。”

日子真的有点久了,迟野来德国后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待不到一周便匆匆离开。

他收拾着桌上的图纸,眼神没有着落的飘着。不管他走了多久,长或是短,某些记忆如同母语一样,忘不了,扯不断。

迟野是在第二周周五坐上的飞机,目的地是海城,之后再从海城搭高铁去北城。

长途飞行人会很累,迟野穿着休闲舒适,前一天帮安德鲁改方案到很晚,因此一上飞机就戴上眼罩开始睡觉。

最近睡眠质量不高,总是断断续续的做梦,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了,可能因为要回国,自以为冷静的心里掠起些波澜。

梦里有好有坏,坏的比较多,有时是断裂的大桥与露在泥土上的手,有时是耳光和激烈的言语。

当然也有好的,他梦到有个小孩儿追在身后跑,最后停下对他说:“迟野我恨你。”

和那个小孩儿有关的一切,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梦见就是幸运。

迟野几乎睡了全程,饭也没怎么吃,最后被空姐叫醒,提醒他该下飞机了。

海城没有下雪,但也挺冷的,迟野推着行李箱走下接驳车,抬头看一看天,阴着,和他的心情一样。

迟野卫衣外面套着羽绒服,休闲装增添几分活力,掩去眉眼间化不开的深沉与压抑。

提前叫了车,出租车司机将他送到高铁站,进站后,迟野联系了余淼:“你好,我还有半小时发车,预计七点到北城。”

发完收起手机,飞机上睡够了,上高铁开始工作,方案定下之后下一步是将计划落实到实际工程中。

现实不比计划,各方面都要考量,迟野已经把地质报告读了很多遍,力求工作能够顺利推进。

他想到此前一时脑热接下这个Case的原因,只是看到项目名称是美术馆设计。现在想想,他明明不年轻了,在某些方面还和十几岁时一样冲动上头。

秒针滴答转动,余淼提前两个小时出门依然堵在了半路上。

下雪天司机开车都很谨慎,饶是这样前方还是免不了有擦碰。

余淼不停的看着手表,想哭,按这进度恐怕那老外得在高铁站过夜。

她战战兢兢拨通夏允风的电话,开口就是哀嚎:“风哥,我被堵在路上了!”

夏允风正在洗刷子,画好的画摆在一边。他问余淼现在的方位,离高铁站还有多久。

余淼崩溃的说了一个地址。

“好吧。”夏允风无奈的叹了口气,笔刷丢在塑料小桶里,“我家离高铁站挺近的,你把班次发给我,我去接他。”

大周末的员工指挥领导干活,余淼想死的心都有了,把信息发送给夏允风,小姑娘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要哭。

夏允风嫌弃道:“行了你,我还没骂人。”

挂断电话,夏允风套个大衣便匆匆出门。大雪已停,但外面积雪很深,从地下车库驶出来明显感觉轮胎打滑,夏允风也不敢开太快。

路上理所当然很堵,夏允风家离高铁站不堵车二十分钟就能到了,这次生生花了近一个小时。

迟野已经等了很久,出站口附近人来人往,暖气不足,他冻的鼻头发红,不想等了,拿出手机给余淼发:“如果离得远就别过来了,我自己打车。”

刚要发送时先一步收到消息。

夏允风开车打字不太方便,发了条语音过去:“抱歉路上太堵了,你在B3出站口等我,我直接开到门口。”

迟野还不知道自己换了司机,点开语音,听筒放置耳边,清润的嗓音透过冰冷的机器传递出来。

他愣了愣,心脏无意识加快了速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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