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入车内,正见心瑶歪在软塌上,已经睡着。
她袍服没换,妆容未动,头冠也没有取下来,就那样和衣而眠,一只手缠绕着白色棉布,似刚刚包扎过。
他忙上前慢慢地给她取下头冠,不着痕迹地封住她的睡穴,又端来温水,拿来她洁面用的香膏,细细地给她擦干净脸上的浓重的妆容,又给她脱掉外袍,换上舒服的睡裙,一番忙碌,他累出了一身热汗。
他却又忍不住拎着凤袍掂量,平日她穿惯了轻盈的舞衣,这几十斤的东西穿一天,无异于背着一块石头走路,再加上那沉重的头冠,不累趴下才怪。
然后,他也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便装,拉着毯子给她盖好,随手挥灭了车厢里的灯。
车窗外,星河璀璨,皓月当空,除了马车辘辘的响声,便是她安静的呼吸。
他忽然很享受这一刻,趴下来看着她,竟莫名地心满意足。
“江心瑶,为何受了委屈要瞒着我?”
“你这傻丫头,是不是怕我太累,所以不好惊扰我?”
“以后不准这样瞒着我,知道吗?”
他在她鼻尖上点了一下,俯首在她唇上轻吻,没有拆她手上缠绕的白色棉布。
“你好好睡,那让你受委屈的人,我定将其碎尸万段!”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他在冗长的太妃车驾之间,寻到了宁柔的婕妤马车。
车辕上的小宫女见他过来,忙道,“皇上来的不凑巧,我家主子去找太后娘娘和太皇太后评理了,还没回来呢!”
“评理?你家主子平日过得风生水起,又有皇后护着她,上次她们姐妹俩和良妃打了文嫔,皇上都没罚她,谁还敢得罪她?!”
“虽说,我们主子有您的皇后护着,可还是难保没有小人作祟。”小宫女说完,就探看他的脸色。
天黑,她也分辨不出这位年轻的帝王是是喜是怒,忙又老老实实地恭敬俯首。
“主子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在晚膳用膳时,突然肠胃绞痛,气血郁结,所以……这事儿必须要去太皇太后面前评评理,否则,以后我们主子岂不是还要被欺负?”
“肠胃郁结,气血翻搅?”慕景玄清楚地记得,就在刚才宁柔和宁珞活蹦乱跳,甚至把软垫丢给宫女时,动作也十分利落,转眼就闹这么一出,分明是有其他目的。
毫无疑问,这事儿是心瑶安排的,否则,宁柔绝不敢如此嚣张地闹事。
他辗转又上了太皇太后的马车,却见宁柔哭得抽抽噎噎,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
“给皇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他忙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行了礼,看了眼宁柔,“太婕妤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
太皇太后苏漓央端着茶盅喝茶,滚着金凤祥云袖边的宽大袍袖挡住了半张脸,一副忙得没空说话的样子。
拓跋荣敏看她一眼,对儿子关切道,“玄儿,心瑶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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