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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笙终于忍不住骤然打断了时幸的话。
他偏头又呛咳起来,旁边的心电监护仪也发出“滴滴”的报警声。
时幸迅速上前,熟练地顺着俞笙的后背,半晌,病床上的人呼吸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求你了,时幸,别问了。”俞笙有些脱力地靠在床头。
他额间的碎发被冷汗再次浸湿,整个人脆弱而无助:“现在情况跟我想的不一样,我需要再去确认一下事情。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自己把这件事捋清楚.......”
时幸没有说话,他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几秒,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俞笙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刚醒不就便经历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此时清醒着已经是有些勉强。
心神骤然放松下,俞笙整个人又昏昏欲睡起来。
他的烧确实已经转为了低烧,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时幸也终于放下了心。
他扶着俞笙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俞笙没什么血色的侧脸:“好好睡一觉吧。”
俞笙整个人意识已经混沌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偏头在时幸掌心间蹭了蹭,忽然呢喃了一句:“我刚才梦到你了,初见那时候。”
时幸心头跳了跳:“什么?”
俞笙微微摇了摇头:“我记不清.......大概就是你说要来找我吧,可是两年后你第一次见到我时,也根本一句话都没提过。”
——而他当时已经因为抑郁症基本完全忘记这段记忆了。
时幸听着面前的人似乎轻轻地笑了一声:“时队长胆子这么小啊。”
他揉按着俞笙后脖颈的手无意识地微微用力,俞笙低哼了一声,有些茫然地睁开眼。
时幸迅速回过神:“没事,你睡吧。”
俞笙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弯了弯眼:“别担心,我再去梦里找一找你。”
他眼皮再次控制不住地垂了下来,语气逐渐放缓:“我肯定能想起来的,时幸.......你别担心。”
时幸这回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着面前的人呼吸逐渐均匀,不过片刻,再次坠入了黑甜的梦境。
时幸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病房门被悄然打开。
微醺神情有些复杂地站在门口。
“现在微醺教练愿意详细跟我说说,对于竞业合同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吗?”
微醺转头望向时幸。
时幸声音平静:“还是那句话——微醺教练是希望俞笙健康起来,还是继续担心俞笙会生你的气。”
微醺顿了顿。
他闭了闭眼,终于沉声开口:“好。”
·
俞笙第二天终于被医生批准了出院。
他虽然低烧仍旧不退,但状态却到底也平稳了。
俞笙便以要参加比赛为由,终于申请了出院。
似乎是那天和时幸那段对话的缘故,时幸这回倒是也难得没有拦他。
他和苟筑那天在备战间的对话直播视频一直没能完全恢复声音。
俞笙去公安局做了笔录,但苟筑似乎终于冷静了下来,对自己说的一切抵死不认。
而能够证明他所作所为的关键性证据都得回国内取证,所以只能暂时先将他关押,等视频声音出来后再行斟酌。
最主要的是,柏亚作为这件事中的“受害者”,本身也只是出自苟筑和俞笙口中的一面之词。
苟筑为了活命抵死不交代任何事情,警方没有实际证据,只得让柏亚交了保释金,把自己保释了出来。
中国队其他队员对此义愤填膺,俞笙倒是没那么大的反应。
——他知道柏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柏亚一下子失了苟筑和蒙石两个重要眼线,之后的行动一定会开始捉襟见肘。
直接明面上明牌,也比暗地里搞小动作来得简单一些。
“没事,能放进去肯定也能再抓进去,”俞笙哑声开口,“刚好我也想问他一些问题。”
但柏亚似乎真的开始焦头烂额起来,一连好几天都再没在任何地方看到他的身影。
俞笙也没太过纠结,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亚运会比赛上。
他出院之后又烧了几天,好在他们所在的小组剩余的两只队伍实力都不像日韩那般强劲,最终中国队以小组第一的排名,成功晋级淘汰赛。
“淘汰赛咱们要跟其他三个小组的第二名抽签匹配,赢了之后再赢过同组,就能晋级总决赛争夺冠亚军。”言珂看着比赛赛程,神情兴奋又感慨,“亚运会赛程节奏就是快啊,一点容错率都不给,主打一个刺激。”
南岸笑着看了言珂一眼:“确实,淘汰赛第一轮应该还相对好打,主要就是第二轮会比较艰难。”
“没事,咱们现在状态没问题,应该是别的队来怕我们。”言珂笑着伸了个懒腰。
“而且Echo最近身体好像也好了不少,每次比完赛看起来都没那么累了。”
坐在旁边低头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俞笙闻声抬头,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
言珂心情好,忍不住开口调侃:“就是有时候总在自己的世界里神游,不喜欢搭理人。”
俞笙此时也终于回过神。
他合上手中的平板,笑眯眯地冲着言珂弯了弯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言队长话实在太多了——我单纯不想搭理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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