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伸不出手便在衾被里晃身子,屈起腿来用膝盖去撞祝久辞的腰身。
我是与小公爷耍贫嘴。梁昭歌努力转移他注意,若不是身体舒服了,哪有闲心与小久开这个玩笑?
祝久辞看向他,伸手探探额上温度,不难受了?
真好了!梁昭歌勉强支起身子,手臂却过于虚弱,整个人又摔回绫罗绸缎上面,长发如墨一般散开。
祝久辞一惊,慌忙伸手扶他。
梁昭歌趁机从衾被中挣脱开双手,怀抱一拢,抱着人不动弹。
小久软乎乎,抱着舒服。
祝久辞气结,又被骗了。
梁昭歌这场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三五日过去,高烧退下,又恢复了往常模样,只是偶尔轻轻咳嗽。
此番祝久辞严阵以待,立誓绝不再纵容那人贪凉嬉水,类似在冬日亭下嬉玩半日的事情就更是明令禁止了 。
梁昭歌对此没什么异议,总归是他不能出去便也抓着那人不许出去。二人猫在小屋子里面大眼瞪小眼,反而合了梁昭歌心意。
唯独一点不太高兴,没摸到京城初雪。
那日二人躲在亭下摸沙触水,全然没想到走出亭外看看纷纷扬扬的白雪。
祝久辞确乎是因为美人玩泥巴的画面太过刺激,一时头脑宕机忘了这码事,而梁昭歌本是记得的,一早盘算着通过考核便趁着初雪在某人面前惊艳一曲,结果中途被泥巴吸引去注意力,大好的表现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梁昭歌很郁闷。
郁闷的情绪传到祝久辞那里,微微变了意思。
身子还没大好,如何能玩雪?祝久辞眼睛都懒得抬,翻过一页书卷,伸脚尖把银炉子往那人身边推。
梁昭歌委屈巴巴不应声,如今考核未通过,无论如何不能弹琴,就算外面雪景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软软瘫下身子,脑袋枕着手臂,伸指尖去揪祝久辞衣袖。
云袖在桌下随着他指尖晃荡,偶尔勾到那人墨发,梁昭歌总算得一点安慰。忽而几页话本子闪过脑海,梁昭歌突然坐直身子。
都说雪中情郎戏美人,在那白雪压弯枝桠的老树后面,眼波流转,顾盼生姿,你来我往,情意绵绵。
哪怕没有情意,也要被满院皑皑白雪刺激得生出几分情意来,一来二去,水到渠成。
要琴作甚么,有雪就够了!
话本上那十几个例子还不够么,也没见哪个美人为了留住情郎在雪中弹琴的,眉眼一勾,衣衫不就落下了。
细细想来,话本子中但凡写到雪景地方必定要有数页精美的工笔画横插其间,若想接着把故事读下去,差不多要翻十几页过去。
这十几页雪中双宿图也可谓是话本子里画功最精绝的部分,人物刻画淋漓尽致栩栩如生,绫罗衣袖半掩住千娇百媚的身子,当真让人赞叹一声妙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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