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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排一排数过去,发现裴吟宵订的座位赫然是最后一排。
林知意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吟宵,“小裴,座位在最后一排,走吧。”
裴吟宵有些心虚地“嗯”了声。
两人刚在座位上落座,电影院的灯光就倏然黑了下来,这时,前排左侧又来了一对情侣。
裴吟宵听见女生小声撒娇:“都说不看这个恐怖片了,人家真的害怕嘛。”
男生一把将女生搂进怀里,豪情万丈道:“别怕啊,我在这里呢,鬼都不敢来!”
……
听到这里,裴吟宵默不作声地看了眼一旁面容平静的林知意,心头忽然激动起来。
电影开场了。
在响亮的吆喝声和叫卖声中,一条民国时期的大街出现在屏幕上,随后镜头一转,给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身穿长衫的中年男人正在店里招揽客人,待客人走后,他收起脸上讨好的笑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里间。
“写写写!你天天写这个破小说有什么卵用?啊?二十几岁了,天天不务正业,就知道吃劳资的、用劳资的,你这个不孝子……”中年男人一把抢过青年手中的稿纸,愤怒地将青年熬夜写出来的小说撕成了碎片。
李金玉双手紧握成拳,他阴沉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我说过了,我一定会成名的!”
饶是这个中年人也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就在这个当口,李金玉扔下手中的笔,撞开中年男人,夺门而出。
他将难听至极的诅咒和怒骂声抛在脑后,径直去了小酒馆。
不出片刻,一个流里流气的黄毛男人坐在了他的桌边,“李哥,你不是说这次写的小说一定会被报刊录用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我钱?”
李金玉抬手把酒杯重重磕在桌上,像个成瘾的赌徒,“他们说我的小说还不够创新、不够有冲击力,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成功的!”
黄毛男人眼珠一转,“我倒知道有个地方,也许有助于李哥取材。”
李金玉猛然转头看他,“在哪!”
“就在西边的清河镇,那边有一处荒废很多年的老宅,附近的村民晚上总能听到宅子里传出唢呐奏乐声,听说呀——”黄毛用阴恻恻的语气说:“闹、鬼。”
李金玉嗤笑一声,抬手一饮而尽,“我还就怕他不闹鬼。”
黄毛摸着怀里的银票,缓缓露出个笑容,一旁的客人见了被渗得不行,立马躲得远远的。
天黑之后,李金玉独自去了清河镇,一番打听,径直来到了荒废多年的老宅门口。
月色惨淡,四周静悄悄的,偶有几声狗吠划破寂静。
李金玉从来就不信鬼神,他从包袱里拿出蜡烛点燃,往上举着去看。
只见被风雨侵蚀多年的大门上蛛网灰尘遍布,牌匾脱落,半悬在空中,李金玉举着蜡烛照过去,只看到是什么“宅”,前面的字磨损得厉害,他正要凝神细看,猝不及防间,蜡烛熄灭,牌匾“哐当”一声掉落,在夜里发出巨响。
电影院里立马响起一阵抽气声。
裴吟宵悄悄观察林知意,发现在昏暗的光线下,对方正神色淡然地盯着屏幕,看起来毫无害怕的意思。
裴吟宵:……一定是现在还不够恐怖。
他面色不虞地重新看向大荧幕。
李金玉已经重新点燃蜡烛,并进入了老宅。
布满灰尘的家具都隐匿在黑暗中,宛如随时都会冲出来攻击人的野兽。
李金玉借着蜡烛微弱的光环顾四周,忽然在对面房间的门上看到了一个鲜艳无比的“囍”字。
他情不自禁抬脚往那边走去,就在他伸手触摸“囍”字,愕然发觉上面竟无半点脏污时,房间内竟然诡异地响起了唢呐奏乐声。
阴森森的歌谣随之响起——
“新嫁娘,新嫁娘,崔家有位新嫁娘。”
“唢呐吹,锣鼓响,新娘嫁给李家郎。”
……
倏地,一阵阴风从窗上的破损处钻入,“噗”的一声再度吹熄了蜡烛。
房间内霎时间陷入一片静谧和黑暗中。
电影院里的小情侣们不知何时抱到了一起。
裴吟宵收回视线,刻意往林知意那边靠了点,矜持地等着对方抱着自己说害怕,哪成想电影里李金玉都第二次点燃蜡烛了,林知意也没有凑过来。
他不禁纳闷地转头看去,发现林知意正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屏幕,连眼角余光都不曾分他半厘。
裴吟宵捻起一颗爆米花丢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冷静地想:一定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到最恐怖的地方,不要急,再等等。
电影里,李金玉大喊一声:“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歌谣渐歇,随之而来的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甜美动听的女声轻轻说:“来啊~李郎,我就在这里~快来找我呀~”
李金玉定了定心神,举着蜡烛,循着那道女声往内间走去。
吱呀一声,同样贴着“囍”字的内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李金玉一步一步走近,终于在女声的指引下来到了床前,待看清眼前时,他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出现在镜头里,随后,镜头缓缓上移,一位身穿大红色喜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正端庄地坐在床沿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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