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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没有一块皮肤是好的,手和脚被解开,程夏的眼泪已经流干,哭都不会哭了。
他躺在床上只剩出的气,没有进的,全身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痛,程夏知道自己流血了,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的体力不行,太弱。”施虐者却不太满意,把一堆东西收回箱子里。
没有安慰。
没有照顾。
就连抱着去浴室冲洗也没有,满足后傅奕起身走回自己卧室。
程夏稍稍动一下,疼得把手指缩回去,卫生间近在咫尺,对此时的他来说仿佛隔着永远无法逾越的大山。
受到伤害后人下意识就想找寻温暖,空旷的四周别说人影,就连一杯温水都没有。
明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告诉自己不要难过,可现实太残酷,程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门锁传来被拧开的声音,傅奕去而复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问:“要不要冲个澡?”
眼睫毛不可置信地颤了颤,程夏睁开,眼泪在眼眶里激动地打转,“要……”
一开口,嗓子沙哑得像干涸的沙漠。
傅奕眉心紧蹙,出门接了一杯水,将人扶起后递过去,“自己拿着喝。”
或许是身体太痛了,程夏不在乎他再用刻薄的语言攻击,示弱地说道:“我……拿不稳。”
“拿不稳就别他妈喝了。”傅奕嘴上恶狠狠地说着,手却配合地把杯子送到程夏嘴边,“一滴都不准漏,全部喝光!”
程夏听话喝了,水润湿的明明是嗓子,视线却越来越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眼泪争前恐后滚出来。
泪水顺势而下,滴到傅奕还没收回去的手背,他不自然地把杯子放下,双手穿过程夏手臂,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替他冲洗身体的时候,傅奕问他:“为什么哭?”
程夏躺在浴缸里,难为情地拿手臂横在眼睛上,“你看错了,三十多岁的男人,再哭会被人笑死。”
“眼泪滴到我手上了。”傅奕调小花洒的冲击力度,对着程夏冲水,“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哭?”
躲不过男人逼问,程夏只好实话实说:“你不管我,我难受。”
傅奕缓缓放下手,眼眸低垂。
程夏察觉到不对劲,移开手臂看过去,久久未能在那张轮廓深邃的脸上找到表情。
直到洗完出去,傅奕离开卧室关门的刹那,说:“是你先说厌了的,和男人谈恋爱见不得人,要和女人过正常生活。”
这些话的确出自他口,分开前最后一次争吵成为程夏多年的梦魇,每次当他梦到傅奕放下自尊,恳求地说老婆你别不要我,他总会哭着醒过来。
“你没有资格说难受,明白吗程夏,在你之前,该痛的我已经痛过了。你不能指望流几滴眼泪,就能把我哄回来,建立一段感情需要信任和对等的爱,恰巧这两样你和我都没有。”
傅奕的声音带着某种不可言状的情绪,失落的背影渐渐在门口消失。
听得程夏心里一阵兵荒马乱,倒头躺在床上,哽咽着呼吸变得不畅快。
他不知道的是男人回到隔壁主卧,辗转反侧陷入痛苦的失眠,手背被眼泪烫过得地方,又麻又痛。
第二天两个人在餐厅相遇,程夏表情尴尬,傅奕淡定地在他身上扫了一眼,说:“这次第二天就能下床,你的适应力不错。”
程夏低头吃饭,不敢搭话。用餐结束后他实在受不了诡异的气氛,提出离开,“我有些东西还在家里,没带过来。”
“我送你。”傅奕放下餐具,用餐巾优雅地擦着嘴角。
坐上车的程夏总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没有实感,男人怎么可能会开车送他?明明前几天还在说他是司机,是外人。
别墅里家具的摆放位置和从前一样,傅奕站在门口,无数回忆蜂拥而至,吵得他不想踏进去。
程夏看出他不愿意,说:“麻烦你等半个小时,我收拾好就走。”
说完他迅速跑上二楼,傅奕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最后没忍住,还是走进去。
很多电子产品已经被科技淘汰,依旧被程夏固执地留下来,伪装成傅奕没离开的假象。
傅奕挨着沙发坐下,时间长了沙发不再有弹力,扶手处甚至掉了皮,男人用手指轻轻一抹,舒适度较大大增减。
他掀开抱枕,在下面翻到一只棕色的小熊玩偶,不用猜就知道那是程夏女儿的。
一股邪火冲上心头,傅奕自虐似的掀开沙发垫子和地毯,相继找到更多玩具,一张烫金名片,一张已经拆封的蓝光碟片,和黑色的鸭舌帽。
上面用不同字体,统一印着陆子晋的名字。
程夏从楼梯匆匆下来,手里拉着行李箱,“我收拾好了……”
走近了,他看到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各种物件,和傅奕带着怒气的脸。
男人扬起手把名片和影碟甩到地上,瞪着程夏,“一边和女人结婚,一边带男人回家,面子有了,里子也精彩,程夏你真他妈有本事啊!”
封面里陆子晋的脸被摔成两半,程夏认真看了很久,才想起那是陆子晋送来的礼物,当时陆子晋缠着他放出来看,程夏没心思,顺手把他放到一边,之后再也没起来。
今天却被傅奕翻到了。
“他只是来过家里几次,不是你想的那样。”解释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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