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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双榕面朝李聿,坐在书桌前,仍对杂志一事耿耿于怀,说“我不看这些的”,眼睛掠过垃圾桶,又迅速移开了,小声对李聿说:“而且我又不是喜欢女孩。”他抽了几张纸,丢进垃圾桶,盖住杂志封面。
李聿又对宋双榕说了一遍“我知道了”,才让宋双榕相信他没有误会。
他把毛巾收起来,用手指梳理宋双榕的头发,又低头亲他的眼睛和嘴巴,宋双榕的四肢顺势挂在李聿身上,说“好晚了,该睡觉了”,李聿就把他抱上床。
嘴唇分开之后,李聿问他:“宋双榕,不是喜欢女孩,那是什么?”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答案,宋双榕从前主动说过很多遍,李聿还是想听。
只是这一次,宋双榕却不答了,只仰着脖颈,一下一下地啄吻李聿的下巴,用手拨弄他的喉结。
“宋双榕。”李聿催促,想阻止他的动作,却被宋双榕反手捉住,带着他的手向下探,既羞涩又大胆地给李聿展示他的反应,微微喘息着抱怨:“你明明知道。”
李聿只用了手,宋双榕就舒服得睡了过去,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很是辛苦,李聿把他擦干净,没有再叫醒他。
只是睡前是面对面的姿势,醒来时宋双榕却背对李聿,蜷缩在他怀里。
李聿稍稍动了动,发觉一条胳膊被宋双榕压着,宋双榕的呼吸全扑在他手腕上,睡得很沉也很安静,李聿又停下了动作,只把宋双榕放在胸前的左手轻轻拿起来,捏了捏无名指的指节根部。
又躺了大约半小时,宋双榕浑身一颤,小腿不安分地蹬着,李聿抓住他的脚踝,叫他的名字,叫了两遍,宋双榕醒了,迷糊地:“嗯?”
他的小腿还紧绷着,李聿轻轻揉捏小腿肚,问他,“做梦了吗?”
停了大约半分钟,宋双榕才“嗯”一声,转过身,脸埋在李聿的肩膀上,“梦到我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一直往下掉。”
“然后你接住我了。”他说,又按住李聿的肩膀,坐起来,忽然拨开衣领看他的文身。
“一直忘记问了,”他尝试拼读那串字母,问李聿,“这是拉丁语吗?”
李聿说是,纠正他的读音,“Quod erat demonstrandum.”
“什么意思,”宋双榕用手指戳弄文身处的皮肤,“怎么文这个?”
这句话通常写在数学证明的尾段,李聿解释其意为“证明完毕”,至于为什么文,他说不清楚。
文身师建议他在图案下方加一行字母时,他只想到宋双榕说的“它们是不同物种,但就是相爱了,和我们一样”,李聿非常认同。
宋双榕重复这串句子,似乎是觉得好笑,“什么证明完毕,你真的把谈恋爱当成做数学题啊。”
谈恋爱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模糊,几乎一带而过,又自问自答道:“好吧,数学题就数学题。”
李聿想说不是,但宋双榕追问的话,他更不知道怎么答,只好默认了。
又躺了一会儿,李聿问宋双榕今天的安排。
“不工作了,今天出去玩。”宋双榕说,“你不是说想学吗,我教你拍照吧。”
吃过早饭,宋双榕挂上相机,带着李聿出门了。春节期间,城市里到处都是人,宋双榕神秘地说,他知道哪里人少又好拍,步行不到半小时,他们抵达一座公园门前,门口拉着几条警戒线,但都已经褪色了,随风飘着。
“很多年前这里就说要重建,但还是一直废弃,没有人管。”宋双榕说着,走过去熟练地钻过警戒线,又转头看李聿,李聿没有犹豫地跟上了。
上午的光线充足,宋双榕举着相机,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说这棵树应该仰拍,这条河要用竖构图,把后面的小山也框进去。
找好一个机位后,他向李聿展示相机的功能按键,也教他拍照三要素,“你看,这个数值变大,画面就会比较亮,但也不能只调这一项。”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他整个人变得不同,李聿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有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叶片筛下来,落在他的头发和皮肤上,纤长的睫毛也被映成金色,在眼睑下投出一排阴影。李聿看得出神,忽然被宋双榕点名。
“李聿,”宋双榕的睫毛抬起来,露出湿润的眼睛,提问,“我讲到哪里了?”
李聿轻松复述他说的知识点,宋双榕看了看他,毫无威慑力地批评:“不要盯着老师,要看相机,专心一点。”
讲完后,他把相机交到李聿手上,鼓励他试试看,“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也不用完全按照我说的来。”
李聿接过相机后,他又虚张声势:“不过要认真拍,回去我要检查的。”
“好。”李聿认真点头,叫他“宋老师”。
自称老师的是宋双榕,不让李聿乱叫的也是宋双榕,他再次批评李聿态度不端,然后走远了,到河边投石子。
晚上回到家,宋双榕把相机连接到电脑上传输照片,传到一半,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叫了一声“方老师”。
似乎是问到剧本,宋双榕跑进房间翻资料,留李聿在客厅。
照片的传输速度很快,十几秒钟就全部完成了,把相机退出后,李聿看到宋双榕的电脑桌面上,有一个以李聿的名字命名的视频文件。
因有偷窥文档而被宋双榕拉黑的前车之鉴,李聿没有点开来看,但从视频的封面中,他认出这是他参加的那档采访节目。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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