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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意又偷偷哭了,流的全是心疼傅岩风的眼泪,不敢叫他看见,推着小推车走在前头,避了人一下午。
没人的巷子里,傅岩风把他摁在怀里,没问他为什么哭,也不叫他别哭, 只是道:“等把钱还清了,以后生意慢慢做,日子慢慢过,我们不着急。”
江云意哽咽道:“我不想让你太辛苦。”
傅岩风现在挣的每一分钱都是给债主挣的,每个月都月光,早八晚十没有江云意周末两天当家教存的钱多。
傅岩风笑道:“要不躲起来这钱不还了?”
江云意这才擦干眼泪难为情道:“那不行……”
玩笑和安慰的话只能说给自己听,话说完了,总还是要面对生活。
江云意也明白,就像电影里的金刚没办法把自己藏起来,谁都躲不过生活,所有人在生活面前皆是赤裸裸的。
国庆以后,江云意回学校住了几天,傅岩风几天没见着他,以为他终于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结果周末这人兴冲冲跑回来,宣布又帮风云小店谈下好几单社团团服定制。
温泉之旅过后,江云意似乎是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路,一口气在N大加了好几个社团,光会费前前后后就交了一百多。
晚上八点,风云服饰小店内,蓝色的墙面锃亮的瓷砖,几排落地衣架挂着T恤和秋冬服饰,衬衫、马甲、夹克、工装裤……皆是偏中xin风的,除了尺码不同,并没有严格区分男装女装,江云意在店里拿回自穿的好几件严格意义上都是女装,只是傅岩风没说,江云意自己也没发现,旁人更是看不出来。
“风云”服饰剑走偏锋的中xin风格倒是在竞争激烈的学生街另辟出一条蹊径。
收银台后头两把带靠背的塑料椅,椅上两人穿的衣服店里都有卖。
傅岩风在看自考的复习材料,江云意坐在旁边看电脑上的记账软件,想着团服的事,咧着嘴乐:“会费没白交!”
店面开张后,江云意的电脑便一直放在店里用来记账,傅岩风在纸质账本记的账,江云意总是不厌其烦将其录入到电子账本中,说是这样方便进行财务管理和分析。
学校还没教,他已经在网上自学了不少财务知识。
店里进了顾客,傅岩风刚放下书起身,一旁的江云意已经率先迎了上去。
接待顾客、拿袋子打包衣服、结账、清点账款、整理架子上的衣服和库存、打扫卫生……只要是店里的事情江云意都抢着干。
他对傅岩风说:“我在的时候你好好读书就行。”
像极了傅岩风从前对他说话的口吻。
江云意想,以后绝不让傅岩风像以前那样辛苦。
Z大和N大的单子傅岩风一起接,同时和工厂社团两边对接,对厂里来说几十件的团服算不上什么,确定了样衣,很快能把成衣赶出来。
后来傅岩风另外给店里配了台电脑,学着用淘宝开网店,在大学城做起团服班服定制的生意。
用江云意的话来说,别看现在没多少人网上购物,以后肯定不一样,以后会是互联网的天下。
江云意是对的,2007年傅岩风的淘宝店还只有三十个粉丝,到了2017年有了三百万个,从前他们只想要两间店面,十年后他们自创的风云品牌在线下有上百家门店。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国庆后傅岩风说到做到,请过戴铭张欣李凡他们出来喝酒,就约在店里碰头。小店开在大学城的学生街,离附近几个学校都近,地理位置特殊,这些人后来路过都会顺道来店里作客。
后来戴铭在群里又组织了几次聚会,人带人的,“瓜田李下”群成员队伍渐趋庞大,除了N大,Z大,群里还有大学城其他几个学校的。
群里的聚会傅岩风和江云意不是每次都去,所以渐渐地,群里新进的人他们有些也不认识了,甚至有一天江云意在群里看到了丁辰和他的郝姓男友。
傅岩风要做生意跑工厂,又要准备自考大大小小的考试,其实没有多少时间能用在社交,江云意便自己出去玩,他不让傅岩风担心,身边玩伴都很固定,不是丁辰就是其他几个舍友,如果要跟社团大队伍出去,尽管傅岩风没要求,他也会主动提前报备时间地点和人员,并保证不喝酒。
让傅岩风真正能放下心的是江云意从不落下学校的功课和各种等级考试。
2008年初,大一上学期期末考结束,江云意马上迎来整整一个月的寒假。
这晚他们一个宿舍一起出去吃饭,晚上九点,傅岩风在店里接到江云意电话,听见他在电话那头说,“完蛋,我不小心喝酒了,快来接我。”
挂了电话,傅岩风提前关店,披上外套,出门左拐,走到一家离风云小店只有一百米远的餐馆,把不小心喝了一口啤酒又吐掉半口的江云意带走了。
他到的时候,江云意三个舍友非常整齐地手插口袋站在江云意身后,像三个保镖似的,看着江云意时用的是“杞人也没这小子能忧天”的怜悯的目光。
“好险,幸好你来接我了。”江云意拍了拍胸脯。
反正也关店了,傅岩风干脆带江云意附近走走吹吹风,帮他醒醒“酒”。
想起白天江惠清打来的电话,傅岩风转头看江云意,“你妈问你什么时候回上海。”
江云意纠正他:“我妈是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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