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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对曹俊彦的旧事重提,他并未否认。
宋昕轻轻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问闻君何:“如果你和伯父伯母有这个打算,那还是要早一些告诉……他,拖得太久对人不公道。”
闻君何淡淡地说“知道”。
一个侍应生从旁边过来,收走了闻君何喝空的酒杯。
似有所感,闻君何突然抬头,看向不远处沙发后面的绿植。
白离站在那棵比他还要高的四季桂下面,看过来的眼底有些不可置信和恍惚。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听了多久。
电光火石间,闻君何想到什么,猛地转头去看曹俊彦。
曹俊彦低头喝酒,避开了对方利刃般的视线。
闻君何几步走到白离身边,抓着他的手就往外走。他动作太快,宋昕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两人消失在庭院拐角处。
宋昕一脸疑惑地看着曹俊彦,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对方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但他不明白的是,曹俊彦图什么。
他心里闪过一个可疑的念头,但很快消失了。他觉得不至于,这也不是曹俊彦的处事风格。
闻君何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横过来,握住白离后颈上两块凸起的骨头,用力捏了捏。
“说话。”
说什么?白离抿着唇心想,听到了又怎么样,我不在乎了。
但是这种态度显然激怒了闻君何——一开始他的恼怒还是针对着曹俊彦的有意为之,后来就是白离这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他刚上车的时候难能可贵地解释了几句,是白离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拖一拖时间。
后颈上的压力越来越重,车辆里闻君何压抑的情绪弥漫开来。白离觉得头皮发麻,脑袋上顶着一口锅,如果再不开口,怕这个身边人再发疯。
“我理解你父母。”白离低回的声音沙沙作响,在密不透风的车厢里有种冷调的陌生,“你身边有个人,对你很好,照顾得不错,有他在身边你也不用出去乱搞。将来他们要是非让你找个女人或者其他男人结婚,你也没问题。你父母一想是这个道理,便同意了。”
不得不说,白离好起来是真好,但气起人来也是真想让人把他嘴堵上。
闻君何当然不会真这么做,他问心有愧。因为他当年对父母的话术和白离的描述相差无几。
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家。白离一声不吭进浴室洗澡,洗到一半,闻君何推门进来了。
闻君何压着他在浴缸里、在洗手台上弄,弄得很狠,似乎想要把发不出来的火气都借着此刻宣泄出来。
耳边、鼻尖充斥着闻君何浓重的气息,小小的浴室里上演着一场不肯结束的混乱结合。
白离被抵在冰凉的瓷砖上,水雾湿滑,他手脚都使不上力,皮肤在墙面上发出嘶啦嘶啦的摩擦声,仿佛是野兽濒死前的哀嚎,也是他这段八年感情的燕市悲歌。
第8章 稻草
折腾过两回,闻君何拿毯子把白离裹起来,抱到房间里。
两个人相对而卧。闻君何拿干燥的手掌抚上白离额头,五指穿过他绸缎般丝滑的头发往后拢,又感受到那丝滑从四个指缝里溜走。
他突然有点慌,又捋了几把,依然抓不住。干脆用了点力气,把头发拉扯起来。白离很轻地嘶了一声,说“疼”,不着痕迹把头偏了偏。
“在想什么?”闻君何的声音低沉悦耳,像弦歌独奏,在夜里总是散发出逼人的性感。
白离曾经很迷恋这样的闻君何。
“别抓头发,疼。”白离说。
夜深了,卧室里没开灯,只有一点点室外昏黄的光线透过窗帘渗进来。大概是那股火气散完了,闻君何又变得冷静。
“我们谈谈吧。”闻君何干脆坐起来,抬手去拉白离的手腕。
人的情绪崩溃或者爆发有时候是一瞬间的事。就算白离收到了赵览的短信,心里明白在这样的环境和时间下“谈判”,闻君何发疯的概率大约在中等偏上,但他仍然被闻君何旁若无人的态度逼出了一丝失控。
那天被捆在沙发上的屈辱、那群人鄙夷的眼神、宋昕不痛不痒的道歉、曹俊彦无孔不入的刁难,还有……今天关于那段“闻家人妥协条件”的谈话,都像这浓墨般的黑一样兜头浇过来。
让白离再次出现了短暂的心悸和耳鸣。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几个小时前他站在四季桂下,听到别人肆无忌惮谈论闻家对他的定位,以及他是个多么可有可无的工具人。
这个别人里,有他认认真真护着宠着的男朋友,有他曾发誓相守一生的恋人。
白离猛地拍开闻君何的手,像躲瘟神一样从床上跳下来,将后背贴到墙上。
他急喘几口气,压下胸口剧烈起伏,睁大了眼看着闻君何。那双眸子里含着许许多多破碎的光,一小块一小块地挤在一起,看人的时候扎得人心疼。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闻君何一跳。
“谈什么?”白离抖着嗓子问。
闻君何哽了一下,觉得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喉头,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我父母的事情,我给你道歉。”闻君何很有耐心地样子,“小白,我们的事别人说了不算,你不要有压力。还有之前宋昕的事,他今天也给你道歉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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