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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对峙。
曹俊彦最先受不了闻君何黑压压的目光,把车钥匙掏出来往桌上一扔,破罐子破摔一样:“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两人都喜欢打斯诺克,有时候会有一些彩头,有一次曹俊彦来了兴致,看上了闻君何新买的一辆车。两人一局定输赢,闻君何输了三分,把车给了曹俊彦。
“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收了你的心思。”闻君何垂眼看看桌上那把钥匙,抬头对上曹俊彦的视线,“我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有关他的话。”
白离不是彩头,闻君何不会扔到球桌上去玩输赢。
“你们不是分手了吗?我说要追他,你当时怎么说的?”曹俊彦挑了挑眉,重复了闻君何当时的话,“随你。”
“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闻君何指尖在跳,食指和拇指无意识搓着,是已经发怒的常见动作。白离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短暂的放任不代表放手,线在他手里,怎么做只能他掌控。有人在旁边放放烟幕弹、说说轻巧话,他懒得看懒得管。
但要是动真格的,那不行。
“不就是为了逼他回来嘛!”曹俊彦说,“可他并不想回来。”
“那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那不然咱俩试试,看他到底选谁呢!”
闻君何站起来,整了整衣领,弯腰从桌上抓起那把车钥匙,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毫无预兆的,挥手向曹俊彦脸上甩去。
他俩距离太近,曹俊彦怎么也没想到看起来一直情绪平稳的闻君何会突然动手,只靠本能偏了一下头,但没躲开。
响声不大,但力道很足。做工极好的金属变成伤人的利器,曹俊彦额头立刻洇红了一小片。
他们小时候也常打架,甚至好几次都闹到双方父母那里,但从未妨碍感情和来往。今天这一出,两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
安无为冲过来,手忙脚乱拦着两人,生怕冲动之下引出更大的冲突。
但其实两人都没再动,没像小时候那样闹得难堪。闻君何所有的警告都写在脸上,带着六亲不认的狠,扔出两个字:
你敢!
****
把祁望的电话发给赵览,情况都交代清楚了,白离锁上门,拖着行李出了小区。他没叫车,小区前面走不远就是地铁口,一个小时就能直达高铁站。
手机上那张车票已经买了三次,退了三次。这一次,白离心想,无论如何都可以回家了。
动车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开,时间很充裕,白离坐在距离检票口最近的座位上,一只脚仿佛已经踏进了家门。他计划先回家陪父母待一阵子,反正现在天冷了,干脆在家过完年,等到明年开了春,他再另做打算。
他到车站之后,把车票信息发给了妈妈,还通了视频。白妈妈把已经准备好的食材拍给他看,嘴里叫着宝宝,说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吃到小炸鱼了。
“妈,我这次回去不想走了,至少要住到明年3月。我要天天吃你做的小炸鱼,你和爸爸不准嫌我。”在妈妈面前,白离寻回了已经失去了很久的撒娇功能。
白妈妈笑得褶子都出来了,嘴里一连串地说“好”。自从白离毕业后留在平洲,只有过年才能回家待几天,白妈妈恨不得孩子回来再也不走了。
但有时候老天就是很喜欢开玩笑。
距离检票还有十分钟,白妈妈电话又打了过来。
“小白啊,刚才有人上门送了好多东西过来,说是你让送的。”白妈妈有点疑惑,“你怎么没和我说呢?”
白离一愣:“什么东西?我没有买东西啊!”然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白妈妈似乎和什么人在交涉事情。
白离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妈妈的声音又传过来:“他们还在家门口呢,怎么也不肯走,不然你和他们说说?”
嘶嘶啦啦的一阵杂音过后,电话被转交到另一个人手里,接着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白先生,您好,闻总让我们给叔叔阿姨送点吃的用的。”
“你们怎么找到的我家?”白离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起得太急,膝盖碰到身旁的行李箱,箱子咕噜噜滚远了,他也顾不上去拉。
其实这个问题都不需要答案。
他和闻君何在一起的这些年,闻君何大概只知道他家那个小城的名字叫什么,至于其他的一概说不上来。眼下却连白离住在哪个小区哪个门牌号都弄清楚了,甚至还非要卡着这个时间点去家里。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那人没回答,白离紧接着又说:“我爸妈不需要,拿走。”
“不好意思,闻总再三嘱咐,一定要把这些东西送到。”那人说话平直,话也说得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白离只觉得头皮发麻,他用力闭了闭眼,换了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我家?”
那男人还是不正面回答,只说:“白先生,下午3点我们去接站。”
这趟动车上午10点半从平洲始发,终点站是最南方的一座省会城市,白离家所在的小城只是一个停留时间不到一分钟的途经站,到达时间是下午3点整。
白离握着手机的手出了一层薄汗,沉默了许久,那边电话一直没挂,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回话。
白离听见自己的声音漂浮在空中:“不用接,我不回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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