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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就在刚刚他们都收到了许清珏“大义灭亲”的证据。
那是两小段恰到好处的录像。
录像里不是别的东西,第一个是昨天许鹤对着言栩生气地拍着桌子的画面。
第二个则是当初《舞》拍摄过程中两人发生冲突的场面。
这些录像都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那就是删减和篡改。
拼拼凑凑、春秋笔法,最后虚构出言栩和许鹤关系不好的假象来,却不知道现实中真的见利忘义、亲手害死自己叔叔的人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格外伤心的许清珏。
当在场某位记者反复播放这些录像并将话筒高高举到言栩嘴边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正在被凌迟的蠢鱼。
太蠢了。
他真的太蠢了。
这么蠢的人活该被骗、被愚弄。
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对待老师?
直到这一刻言栩都不能明白许清珏,但他忽然清醒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许清珏这个人的真面目。
他这幅温文尔雅的面孔之下究竟藏着多么丑陋的心?
“你胡说!”言栩试图反抗,假如一棵树上一颗果子是有毒的,那么树上的其他果子也可能被推断为有毒,同样的,假如这些“证据”来源本身就有问题,那么这个这录像也极有可能被大众认为是造假,所以他继续说,“各位记者,许家根本没有监控,会有这种视频流出想必是有人故意在老师正常敦促自己学生的时候偷拍试图扰乱视听,请各位媒体朋友进行翔实调查后再进行播报发表。”
说完言栩意有所指地看了许清珏一眼,然后道:
“我虽然不知道那个拍下视频的人究竟是谁,但显而易见,那个幕后主使应该就在现场。”
果然,言栩说完这段话,记者们的视线一下都集中在了许清珏的脸上。
好啊,真不错啊小栩。许清珏只想给他鼓鼓掌,真不愧是叔叔的得意弟子,即使面对他如此言之凿凿还有“证据”的发难,也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反击。
可惜他辛苦准备了这么久才他入了套,现在又哪里能让他美丽的蝴蝶轻易挣脱呢?
“言栩,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你被戳中心事开始胡乱攀咬了吗?”许清珏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哀伤,可口中的话却依旧冰冷且清晰。
他说:“我承认,这个视频是最先被发到我手上的,但那是因为视频的拍摄者足够信任我,也相信我会还叔叔一个公道,毕竟我们可是亲叔侄啊,而言栩...一个因为叔叔婶婶一事好心接回家的孩子,在见识过较为富裕的生活之后迷失了自己做错了事,从而偷了叔叔的作品冒充是自己的,真是可悲又可笑!”
说罢他便拿出了几份《舞》的手稿,上面确实有不少许鹤的批注,许鹤依旧喜欢用手写的方式去保存一些笔记和体悟,言栩和许清珏都知道这件事。
在《舞》的这份手稿上面的内容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许鹤根据言栩最初的思路整理下来以此方便跟他交谈的。
可言栩又如何能证明呢?
他说许鹤的手稿取材于自己那未免也太荒唐了,毕竟许鹤的身份地位着实超然,按照他人的惯性思维绝不会认为一个有着二三十年经验的大导演会从一个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身上汲取灵感然后再像是学生一样仔细记录下来下次再反馈给言栩的。
如果言栩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新锐导演或许不会有人相信许清珏的鬼话,但之前的潜规则传闻和这几段视频以及许清珏对视频流出这个敏感话题毫不避讳地澄清,这层层叠加之下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更倾向于《舞》的设想和创意都是从许鹤那里得来的了。
甚至有人会暗暗想:对嘛,我就说嘛,言栩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指点的,要不然就凭他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怎么可能第一部 戏就获得A类电影节的奖呢?
要知道这个奖有些导演倾尽一生都未必能得到呢!
许清珏欣赏着自己猎物脸上慢慢出现的绝望,就像初冬时结冰的水面突然化开一样。
多么有趣啊。
他不紧不慢给出最后一击。
“如果大家想知道这视频是谁拍的,我现在就可以说。那个人,就是我叔叔多年来最信任的刘管家,他拍下视频的原因很简单,一来他不想让叔叔这么多年打拼的基业拱手送到一个包藏祸心的外人手中,二来他也不想大众被言栩这样一个无耻下流的人继续欺瞒下去了。他会这么做便不怕被人起诉侵犯隐私。他也同意了我把他的身份公开,至于媒体会怎么评价这位无私正直的老人,他本人应该并不在意。”
多么冠冕堂皇,多么大快人心,多么无私无畏。
原来是刘管家啊,那个一向对他极为和蔼的老人,那个在他生病的时候愿意成宿成宿照顾他的、就像他的叔叔一样的刘管家啊。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什么叫彻底的背叛。
言栩突然大笑了两声,眼里却又大颗的泪水划过。
当他不能证明自己无罪的时候,他的罪名就已经成立了。
媒体们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有爆点的新闻,拍下言栩现在似笑似哭的疯美人模样,再加上一个他们早就想好的劲爆标题——“玉盏最佳导演言栩被指潜规则、抄袭、害死恩师,采访过程中当场崩溃,疑似侧面承认事实”。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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