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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的客堂前种了两三棵紫叶碧桃树, 一树的紫红色,在翠柳槐杨这些长着碧玉般的绿叶子树中格外出挑,它的树枝上还挂着两个木笼子,里面各关着一直虎皮鹦鹉。
稀奇的是, 这两只鹦鹉居然在狗叫:“汪!汪!”
这可把树底下那只小黄狗给气坏了, 尾巴翘起, 撅着大腚,龇牙咧嘴的叫唤。
“混账!”屋内忽然传来一道浑厚响亮的骂声。
这把一狗两鹦鹉都吓了一跳, 藏在墙角后头的一个粉衣小姑娘跑了出来,她看到屋内的白发太瓮正大发脾气, 便着急忙慌的抱起了那只还想往屋里头瞅的小黄狗。
小姑娘带着小黄狗藏到厨房的竹编篓子里,爱抚得摸摸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小黄狗哼哼了两声,用爪子扒拉着小姑娘的手, 挣扎着要出去, 却被小姑娘硬生生摁回去了。
小姑娘很严肃的摇摇头,一双大眼睛仿佛在说外面很危险。
小黄狗没办法跑出去,蔫下来, 把脑袋压在小姑娘的手背上, 黑黑的鼻头深深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很无奈。
小姑娘满意的把小黄狗搂得更紧了。
她想等太瓮发完脾气外面就应该不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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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檄文之事,我与你大哥都不敢管, 你瞎凑什么热闹, 生怕惹不了一身骚?!”
李岐很少对李寒池发火, 可这一次实在是气极了 , 要不是思澄告诉他, 他还被这混账蒙在鼓里了。
檄文之事其实不是最气的, 没惹出太大的乱子, 作罢也无妨。
最气的是李寒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与谢家小子不清不楚,弄得现在满大街都在传李家二公子与谢家竖子有一腿,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犯事的人此刻正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眼睛盯着他祖父的鞋面,丝毫没有懊悔的样子。
李岐一瞧他那副吊儿郎当且不知悔改的模样就怒火中烧,顺手拿起了桌上盛着茶水的杯盏朝李寒池脑袋扔去。
李寒池眼睛也不眨一下,没躲,任由茶盏砸到他的额角。
景德镇的茶盏滚到地上,硬是没碎,不过李寒池的脑门倒是破了。
李岐看见孙子脑门上的血,顿时后悔自己不该下手这么重,同时又恼李寒池怎么不知躲避。
即便脑袋被砸出血,李寒池还是梗着脖子死不悔改的样子,这倔脾气真不知是像谁了,李寒池他爹多听话啊,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犟驴蹄子。
“谢家竖子何许人也你清不清楚?”李岐的口气稍微变缓和了些,“一个满身是罪的人,你为何非要贴着他?你参与檄文之事是不是与他有干系?”
李寒池闻言,手腕和脖子的青筋隐隐露出,就连目光也变得凶狠,仿佛是看见了那个人似的。
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谢资安三个字了。
“是。”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个字,短促而阴沉。
李岐骂了半天,李寒池也就吐了这么一个字。他有些看不懂年轻人的事儿了,李寒池到底恨谢资安,还是喜欢谢资安?
喜欢应该是谈不上的。
李寒池在公主府前想取谢资安的命闹得也是人尽皆知。
“你到底是想他死还是想他活?”李岐忍不住问道。
李寒池没吭声,他也不知道答案。
谢资安一方面强烈吸引着他,一方面又使他强烈厌恶。
其实矛盾的不是谢资安,而是他李寒池。
祖父从小与他说,做人尊君爱国,做事光明磊落。
祖父的话被他奉为信条,小时候调皮了,把马房给烧着了,他再害怕也会站出来承认错误,哪怕被祖父吊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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