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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资安新添了一处宅子, 西望街的归义坊内,虽说在城西,有点偏,但大还敞亮。
原来是五军都督府的办事处, 后来随着五军都督府的落没, 也渐渐废弃了, 几经转手到了谢资安手里。
旧宅子在城南,接近闹市, 把监狱放那确实不太合适,谢资安准备把监狱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移过来, 但他还是住在那旧宅子里,旧宅子离皇宫近,好办事。
乔迁之喜, 自有人上门道贺。
这不, 隔壁那位不安分的邻里就来了。
亏得今天西厂人多,进进出出的,要不李寒池也混不进来。
李寒池一掀门帘, 高大的身影兀自钻了进来, 把外面的冷气也带了进来,发间那条银链垂在略红的耳朵旁晃动作响。
谢资安放下案卷,淡淡地瞥了一眼。
真是想什么, 来什么。
今天殷时海去帮忙搬东西, 守门口的番子是元虎, 他向来是能偷懒就偷懒, 若不是谢资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那点月饷早被扣完了。
上了个茅厕的功夫, 元虎就发现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他抬脚急忙去追,却眼睁睁瞧着那人进了提督的房内。
他暗叫坏了,跑了进去,见提督正看他们,他连忙气喘吁吁地解释道:“提督,我......”
“你退下吧。”谢资安淡淡道。
元虎顿时如蒙大赦,匆匆退下。
李寒池饶有兴致的看眼吃瘪退下的元虎,心里琢磨着谢资安终于有了那么点人情味,居然没赶他离去。
先前来了几次,都被这人冷漠的拒之千里,不得已,他学着谢资安院里出墙的红梅,扒了几次墙头张望,可惜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谢资安忙些什么,连着好几日不在宅院里。
“小将军这是在等我赐座吗?”谢资安又拿起案卷,看了起来,眉梢似是蒙了一层薄冰,显得他冷冷淡淡的。
李寒池闻言,也不客气,搬了一把梨花椅,坐到谢资安对面,梨花椅上面置了一张狐狸皮,他悠哉地把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提督大人这里当真不比别处,连把椅子都如此舒服。”李寒池转着眼睛,四处打量,像是在自己家一般。
一方桌案、几把椅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书架,摆满了案卷,最后便是一张睡人的床。
没有挂着床帘子,可以看见被褥枕头叠放地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边边角角似乎也在透露着主人的严谨和那没人情味的性子。
李寒池道:“就是忒冷清了点,用不用我为你添置点物件?好歹是与东厂、锦衣卫齐名的西厂。”
谢资安头也没抬,只道:“不用。”
“若是传出去,堂堂西厂提督,办事、吃、住都挤在一间房,岂不是寒酸?”李寒池道,“不过我听闻提督大人最近在城西的归义坊内置办了处新宅子,那原属五军都督府,宽敞得很,提督大人何时搬过去?”
“不劳小将军费心了。”谢资安还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李寒池胳膊压在梨花椅的扶手上,身子向左前倾,眼睛睨着谢资安提笔写下的那几个秀丽的字上,不着痕迹的点到此番来的真正目的:“那地方那么偏,提督大人该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谢资安先是皱了下眉,然后霍得抬起头,笑了起来:“小将军可真会为自己脸上贴金。”
“你都说了我办公、吃、住都挤在一块了,可见屋子紧凑,能省则省,没钱置办好地段的宅子,这才置办了五军都督府那处旧宅子,避你一说从何谈起?”
谢资安又低下脑袋,一边提笔批起案卷,一边道:“我看,小将军就是在邺城憋坏了,这才跑我这处小庙里管东管西。”
“可不是嘛,几日不见提督大人,自然是憋坏了。”
李寒池话说得暧昧不清,四处漏风的旧房子竟然有了那么丝丝春意,不着调的气氛好比那新做出来的麦芽糖,既甜腻又粘牙。
谢资安心跳漏了一拍,写错一个“好”字。
李寒池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说道:“那日喜姑的事我想好好谢提督大人,但不见提督大人的踪影,今日好不容易终于得见了,提督大人却要搬走了,我纵是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当着恩人的面也不敢提一句。”
他说得可怜兮兮,像只没家的小狗。
谢资安在那写错的“好”字划了一道,沾了一点墨,重新写了一个“好。”
“小将军真爱说笑,合着你来我这儿半天说了些什么?”谢资安顿了顿,又缓缓道,“我不搬走。”
李寒池都做好了再去谢资安新宅子处买个宅子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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