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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淡淡的檀香在屋内飘荡, 躺在床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他似乎闻到香味,倏忽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是谁点的香?
垂在一旁的右手除了不能握笔之外已经不会随意颤抖了, 可是现在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 而且小臂处还在隐隐作痛, 谢资安低头一瞥,竟发现小臂处缠绕着绷带。
他狐疑的转动受伤的手臂, 妄图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却看见绷带末尾系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谢资安困惑不解。
他的记忆此刻就像是拼图碎片, 零散的扔在一起。他尝试着将它们拼在一起。
昨夜中了药以后,他让阿南去取凉水,后来他因为实在难受至极, 等不到阿南回来, 遂用刀划伤自己以保持清醒。
但是这伤口是谁给包扎的?他明明和阿南说过,不让外人知晓,阿南绝不可能违背他的话, 所以不可能是大夫包扎的。
末尾系蝴蝶结, 这也不像是阿南的手法。
那会是谁?
他恍惚间还记得有一个人闯了进来,他们之间纠缠了好久。
大半夜的除了阿南还会有谁来他的房间?
难道是做梦吗?
谢资安披了件外衣站起来,稍微动了下浑身竟十分酸痛, 他缓缓的移动脚步, 推开门, 外面没有风, 但落了很厚的雪了, 视野之内是白茫茫一片。
他低下头, 去看脚尖的雪花, 它们晶莹剔透,像钻石一般,还闪着光,好不漂亮。
“提督——”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朝他跑过来。
阿南脸冻得通红,他停在谢资安面前,关切问道:“提督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适?”
他说话时,一团白气呵了出来。
谢资安瞟了眼那往上冒的白气,忽然想起儿时他很喜欢冬天人们一说话便往外冒的白气。
那时他是自内心的羡慕这些能够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团团白气,他幻想若是自己也能变成虚无的气体,那父亲一定再也找不到他了。
多么天真又可笑的想法。
这些思绪仅是飘荡了两秒,就被他迅速拢了回来。
他答道:“没有。”
“元虎还有谢灵瑶呢?”
阿南神色迅速变得难看,他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全死了。”
“咳咳!”谢资安显然动了怒气,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恼怒,仅是皱眉问道,“蔡幸呢?我要见他。”
元虎的死在他意料之内,可是谢灵瑶的死就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明确同蔡幸交代过,要留谢灵瑶一条命,谢灵瑶背后的主子是谁,有何目的,这些他都没有问出来。
蔡幸怎敢杀人?!
阿南知道谢资安定然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谢灵瑶不是蔡公公杀的。”
“昨夜蔡公公处理完元虎,便将谢灵瑶单独囚了起来,她一直哭闹,无人理会,快天明的时候,小人去查看,发现谢灵瑶服毒自尽了。”
“服毒?”谢资安道,“什么毒?”
阿南眸色暗沉了下去,缓缓道:“牵机药。”
牵机药谢资安略有耳闻,他的那位美国老板酷爱南唐后主李煜的诗词,曾经和他提到过,李煜是被牵机药毒死的,当时老板还感慨,中国的毒药好可怕。
这种药人吃下去,头部抽搐,足部佝偻,整个人死后状似牵机,因此得名牵机药。
他不大相信谢灵瑶博都不愿意搏一下,就心甘情愿的死去,何况这种药服下,不能立即死去,会饱受折磨,在万分痛苦中死去,死相也是极其不佳的。
正值豆蔻年华的谢灵瑶会选择主动服下牵机药吗?
谢资安觉得不会,但是也存在另外一种可能,谢灵瑶的主子可能用比她性命更加重要的东西威胁她。
不过据他了解,谢灵瑶确实如她所言,父母血亲尽数而亡,那还能有什么威胁她?
“元虎的死就按照我之前说得告知众人,至于谢灵瑶......”谢资安想了下,“不堪折辱后自尽而亡。”
“还有交代下去,元虎死的真相不可让殷时海得知。现在你立马去通知教坊司,还有赵成霄。”
阿南拱拳道:“是。”
他正欲离去,谢资安忽地又叫住了他。
“昨夜。”谢资安道,“昨夜可有除了你以外的人来过我的房间吗?”
阿南未曾犹豫,谦卑道:“没有。”
“行,那就行。”谢资安舒了一口气,他看见阿南冻红的耳朵和手,又道,“月饷不够吗?怎的穿得如此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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