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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澄又扭头看向李寒池,疯狂眨眼道:“是吧?景宸,快向祖父磕头认个错。”
李寒池抬起头,面无表情道:“认什么错?我喜欢男人错了还是喜欢谢资安错了?”
“玩心重?!这叫玩心重?!”
李岐气得都不知道该骂什么了,他不善言辞,也不用善那言辞,反正这会儿千言万语都不抵棍棒好使。
他一把推开李思澄,提起拐杖就朝李寒池的肩膀抡去。
李思澄吓了一跳,以为祖父是朝着李寒池的脑袋抡去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李寒池的前面,那拐杖打在他的脊背上,登时断为两截。
李寒池和李岐俱是一惊。
只听“嘭!”的一声,那两截实木拐杖从李思澄的后背上掉到了下去。
空气间蓦然静的落针可闻。
李思澄后背发麻,他不敢动,缓了那么三秒,才扭头望向李岐,一脸痛苦的说道:“祖父,别打了。”
李思澄与李寒池不同,李寒池生得健壮,而李思澄则生得文弱,且他自幼听话,既不上房揭瓦,也不放火行凶,该读书时读书,该成亲时成亲,如此听话的孩子,李岐怎会舍得动手?
因此李思澄从小到大都是看着李寒池挨打。
他今日冷不丁的替李寒池挨了那么一下,才明白李寒池究竟有多壮实,平日里才能挨打连个疼字也不吭。
而他仅是一下,五脏六腑便像是搬了家。
李岐虽说心疼李思澄,但也没有立即放下脸面饶了李寒池。
“思澄,你闪开。”李岐道,“今日我必须把话同这个混账说明白。”
李思澄哪里肯让,他继续央求道:“祖父,景宸年少不懂事,您就绕过他吧,他也是个普通人,再这么打下去,迟早得伤着根本。”
李岐冷笑道:“他先前与高家那小子怎么鬼混我何曾说过他?!谢二之事早在他去南疆前我便警告他了,他呢?有一个字进耳朵了没?!”
“外面传得多难听你们知道不知道?!李家二公子与那西厂什么狗屁提督都跑到榻上了,还被旁人堵了个正着!”
李思澄自然是听说过了,他叹息道:“景宸,此事当真?”
李寒池倒是想如传闻所说的那般。
“假的。”
李思澄急忙道:“祖父,您可不能只听信外人的一面之.......”
“假的?!他还有脸说,老子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不清楚?你们还真当我老糊涂了?”李岐实在没脸面提从耳目口中听到的,“李寒池,你做的好事,你该明白有什么后果。”
“你即为我李家血脉,我自然不会把你怎么着,可谢资安我定然是不能容他。”李岐道,“就算他背后有太后撑腰,我要碾死他,还是如碾死一只蝼蚁般容易!”
李寒池脸色惊变,猛然站起来,冷声道:“祖父若要动他,那就从孙儿尸体上碾过去。”
“他活不成,我也活不成了!”
李岐又要捡地上断为两截的拐杖,白色胡须晃动,颤巍巍骂道:“好你个不肖子孙!”
门外的冷风灌了进来,扬起李寒池的袍角。
他站得笔直,掷地有声。
“既为我李寒池命定的人,不论是人是鬼,也该厮守一生。”李寒池吸了口气,沉声道出真相,“他不乐意,我绑着也要守在一块!”
李岐和李思澄算是听明白了,压根不是人家谢资安上赶着李寒池,而是他们家的混世魔王死皮赖脸贴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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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热闹了几日,门庭又冷清了下来,这还得多亏李二公子被他祖父关进祠堂抄写家规呢。
金吾卫的指挥使被关着,一时半会竟没人敢顶替李寒池的位置,趁着这间隙,江海河调换的那批丝绸倒是送了进去。
难得万事顺利,谢资安落得了一个清闲,他带着阿南跑到沁心湖饮茶看雪。
同行的还有一人——燕王朱成玉。
时令渐冷,湖面冻得结实,隆冬的寒雪铺满湖面,那不曾落下一个足迹的雪地,与远处水蓝色的天边相接,宛如天成的美玉。
如此美景,再烹茶煮酒,好不快活。
只可惜抄写家规的李寒池是看不到。
阿南在一旁煮酒,谢资安则替朱成玉斟好了茶。
朱成玉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他轻轻摇晃着,使那茶水沿着杯边移动,却不溅出来。
他忽地道:“谢提督可听说李二公子的事了吗?他呀,可被你害得不浅。”
“你怎么还有功夫陪本王出来闲逛?李二公子这会儿都皮开肉绽了,那惨叫声你是没听见。”朱成玉故作夸张道,“直教人毛骨悚然,话说李岐也真是心狠。”
谢资安笑笑:“我来赴您的约,怎么能说是闲逛?”
“你当真一点也不心疼李二?”朱成玉道。
“心疼他干嘛?”谢资安为自己也斟了一杯茶,风轻云淡道,“他自找的罢了。”
朱成玉小酌了口茶,道:“你还真是个无情人,他若真是喜欢你,那才叫倒霉。”
谢资安道:“无情?无情我就不会给他送药了。”
阿南掌握着煮酒的火候,他闻声,抬头望了眼谢资安。
朱成玉:“你还送药了?结果如何?!”
“当然是被砸碎了,丢出来了。”谢资安笑得略显薄凉,“意料之中,无足挂齿。”
他就怕绯闻传不开,特意让阿南去送了瓶专治皮肉伤的金疮药,没等挨着李家大门,那护院便扬着棍棒赶人了。
看来他真是害惨了李寒池。
“不提他了。”谢资安笑道,“阿南,酒煮好了吗?”
“回提督,马上好。”阿南道。
朱成玉显然不想跳过李寒池这么精彩的话题,他指尖有意无意的去碰谢资安的手。
玩味地说道:“李岐是个老顽固,绝不可能容你们二人在一起的。”
“本王与李二不同,这天地间不论男女本王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没人能管着本王,如若不然,你跟了本王,本王保证让你风光无限。”
朱成玉笑着,右手却已然不安分的覆在了谢资安冰凉的手上。
“以后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人再敢伤你分毫,扶青以为如何呢?”
尚在温酒的阿南闻声,表情停滞,连带着那颗起伏跳动的心也骤然停住,他不敢去看谢资安,只竖起耳朵,紧张的等待谢资安的回答。
谢资安抬眸,眸光深邃:“自然是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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