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资安低埋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他目光冰冷的觑向李寒池,漂亮的黑眸充斥着愤恨,许是被这混子气得不轻,眼眸竟略带潮红, 似是裱了一层水光。
李寒池一怔, 松了手。
任由谢资安将他的右手移了出去。
李寒池自知促狭谢资安促狭过了头, 见状,下意识是想要道歉的, 可又迟迟拉不下脸面来。
但还是寻思着得说点什么来缓解谢资安的情绪。
于是在脑子里编排了许多低三下四的话,不过一到嘴边又变为一句气人的话。
“你怎么......如此爱哭?”
他说完就后悔了, 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真的,你哭起来的模样其实很好看, 唉, 也不对,我绝不是因为这个故意把你弄哭的......”
话是越描越黑,李寒池恨自己没长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
“总之我说不清楚, 但你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吧?”李寒池真诚发问道。
谢资安同样真诚回道:“明白什么?明白你怎么如此闲得蛋疼?”
“呃......蛋?”李寒池发懵, 迷茫的问道,“什么蛋?鸡蛋吗?”
谢资安终于体会到一次作为现代人的优越感了。
现实世界里他从小就听惯了不堪入耳的脏话,可活了三十多年硬是一次也没说过, 现在跑到书中的世界里却对着个听不懂的古代人来骂, 还是实际上生理、心理年龄小他十八岁的孩子。
谢资安心中觉得好笑。
方才受得那些气, 竟因这片刻的快活散了大半。
李寒池见谢资安不理会, 他还想问, 但高台之上的洪庆帝开始讲话了。
他只得悻悻作罢。
太后生辰, 洪庆讲得无非是些体面的客套话, 什么母子情深,太后寿比南山之类的。
虚假的令人反胃。
太后、洪庆说了几句后,筵席便开始了。
一众婀娜多姿的歌女们轻盈的掩面进入宫殿,在宫殿中央甩起长袖,翩翩起舞。
李寒池觉得无趣,吃了几杯酒,便想离去,于是扭头问道:“资安,你想出去转转吗?”
谢资安在这里待的当然不舒服,一边坐了个陆炳秋,一边又坐了个李寒池,能舒服到哪里去?
可若是让他跟着李寒池离去,那就大可不必了,谁知这混账趁着夜幕能干出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不想。”
谢资安眼皮也没掀,利落得拒绝掉李寒池,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
李寒池无奈道:“那行吧,我得出去转转,太闷得慌了,我大哥还一直盯着我,正好我今天上值,也该去看看了。”
谢资安不语,他继续絮絮叨叨的说道:“我走了,你若不想挨着陆炳秋就来我这里坐,这么多人,他应该是不敢欺负你,他若是欺负你,你也......”
“你走不走?”谢资安似是觉得他心烦,抬头瞥了他一眼。
“我.......走行了吧。”
穿过轻歌曼舞,对面的李思澄饮酒的动作一滞,他微微眯了眯眼,自家弟弟那表情和离去的背影怎么略显萧瑟呢?
洪孝虽说比李思澄官高两品,但李思澄身份非比寻常,来自四大世家之中最强盛的李家,他坐在李思澄身边心惊胆战了半天。
直到渐渐发现李寒池这位堂哥完全不似李寒池一般霸道无礼,这才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也大着胆子搭话道:“李少卿是不放心小将军和谢提督吗?依我看,谢提督对小将军并无非分之想,那传言多半是假的,李少卿大可不信。”
李思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谢资安对他弟弟没想法,奈何李寒池对人家有想法呢。
“我就看看罢了。”李思澄道,“那些谣言我是不会信的。”
像私生子这种谣言也不知是哪位神仙想出的,还有两人......倒是赵成霄说得靠谱些,李寒池把谢资安堵在房中,逼迫人家同他行......苟且之事。
这才更符合李寒池的行事风格嘛。
洪孝还以为李思澄会很憎恨那些有辱门庭的谣言,结果李思澄却表现得十分无所谓。
“不信就好,不信就好,散播这些谣言的人实在罪大恶极。”洪孝牵强的笑着附和道,“就该捉起来鞭笞一顿。”
李思澄闻言,竟把酒倒溢出来了。
他嘴角浮现出笑意,这个洪大人说话真是有趣,若是要鞭笞首先该把李寒池好好鞭笞一顿,毕竟那些绯闻大多是李寒池散出去的。
不过这个私生子肯定不是。
他弟弟还没荒唐到这种地步。
“洪大人言谈风趣,实在是难得的雅人,下官敬洪大人一杯。”
李思澄笑着举起酒樽,洪孝受惊,急忙端起自己还剩半杯酒的酒樽,道:“不不不,该是我敬李少卿才对啊。”
李思澄笑着一饮而尽,青铜酒樽缓缓从眼帘落下,他看见陆炳秋在于谢资安搭话。
陆炳秋吃着菜肴,虽没有看谢资安,但李思澄确定陆炳秋是在同谢资安讲话。
陆炳秋为人傲慢无比,基本上不同任何官员讲话,也应该没有什么官员想同他说话。
不过这就奇了个怪了,他们俩有什么好说的?
李思澄收敛眸光,不动声色的悄然观察着。
“谢提督,云端的滋味如何?”陆炳秋道。
谢资安笑笑:“别人的脚下罢了,方才陆大人不都看见了吗?”
陆炳秋道:“我只看见你们浓情蜜意。”
“你与李寒池纠缠我不反对,但是若因为李寒池,你把我交代......”
谢资安自是清楚陆炳秋在说什么,他不待陆炳秋说完,便接过话头,低声道:“陆大人交代的事情,扶青怎敢忘?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谨记着呢,您可是阎王爷,既能送扶青上人间,也能送扶青下地狱,不是吗?”
陆炳秋知道别人说他是阎王爷,尽管不是什么好词,但从谢资安的嘴中说出,却是另有一番滋味。
“记得就好。”陆炳秋道,“我奉劝你一句,莫要和李寒池走得太近,更不要产生什么感情。”
谢资安睨了陆炳秋一眼,发现他额头上多了一条未痊愈的血痂。
陆炳秋是记着李寒池弄死他雕的仇,还是说他得知了旁的什么,怕李寒池出事以后牵连到自己,无法替他完成事情?
毕竟现在距李寒池出事仅剩一年的时间了。
两年多前洪庆赏了他二十廷杖,陆炳秋顶着得罪洪庆的风险放过了他,这绝非是陆炳秋大发慈悲,而是他答应替陆炳秋做一件事——关于背叛的事。
所以现在谢资安也说不好当年救他的人究竟是谁了。
没有朱月,他会死。
没有陆炳秋,他也会死。
“李寒池与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相互利用罢了,何来感情一说?若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早就死在陆大人的手上了。”谢资安道,“陆大人脸上的伤是新训的雕弄得?”
陆炳秋哼笑了一声:“你倒是消息灵通。”
“猜的罢了。”谢资安道,“何人能伤得了陆大人,也就是那些野物,陆大人给他们脸,他们才敢伤您,要不凭陆大人的本事也是上不了分毫的。”
陆炳秋道:“如此会说话怪不得能讨得了那李二的喜。”
谢资安对李寒池可说不出这么讨喜的话。
谢资安抬眸,发现了李思澄若有若无的注视目光,也不再多言语了。
他是该出去透透风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如果有个别错别字就不改了,我怕再给我锁了。髀:大腿
',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