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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资安把藏钱的地方告诉了春雪, 想要换取五百两过活。
春雪却给了他一千两的银票,且没有收下那五万两。
“钱不是我的,我是奉命行事。”
春雪说得是实话, 她兜里还真没什么钱, 所以也掏不出一千两。
虽然公主除了月银还总给她很多额外的钱,但她从没有收下过。
钱财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够活就行。
春雪又道:“那五万两你日后若想取便取, 不取便烂在地里。”
谢资安坐在榻上, 腿上盖着一床棉被。
拿过钱后他又把一千两递还给春雪,说道:“还得麻烦姑娘帮我做件事。”
随后又拿出枕头旁画了两日的轮椅制造图。
“我的腿不行,日后行事不方便, 得造个代我行路的东西。”
春雪没接钱, 只接过图纸, 略略扫了两眼, 抬头有些惊错:“素舆图, 你竟然会画这个。”
谢资安笑了笑, 能从春雪嘴中听到变相的夸赞, 属实不易。
他学金融学是为了还债,但真正比较感兴趣的却是工科的东西,所以在学金融的时候,又修了飞行器动力工程,当时有个黑人同学知道了还直夸他是个天才。
“不过你白画了,有人已经替你把它准备好了。”春雪把图纸还有钱放回了谢资安的枕头旁,大抵猜到谢资安要问什么,接着又道,“还是那个人。”
那个设法救他,又替他安排好前路的神秘人。
此人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应该就藏在邺城里,且地位名望也不会低。
但谢资安想不出这个人会是谁,更想不出他处心积虑的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
“明日便会有人把素舆送过来,拿到素舆即刻启程去云内州。”春雪顿了下,目光落在谢资安盖在腿上的棉被,又问道,“你的腿可还行?”
谢资安眸光淡了淡:“还行。”
听春雪说现在待的地方是邺城靠北的邢州,从邺城骑快马到邢州,不过一日。
他们在邢州待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前一个月双腿日夜疼痛,疼得只有咬着毛巾才能熬过去。
往后情况慢慢略好,没那么疼得了,但依旧疼得睡不着觉。
“我想把那个孩子留在身边照顾我起居。云内州那边都是胡人,我不敢相信。”
东胡与大晋之间边境摩擦不断,双方都是互相仇恨。
他一个中原人去了云内州,那就相当于羊入了狼窝。
春雪考虑了两秒,藏生阁阁主也没说不准谢资安身边跟着人。
“好。”
谢资安道:“他在外面吗?劳烦姑娘唤他进来,我交代他些话。”
春雪起身出去,那个小孩正在采一些石缝里的小野花,见了她以后连忙藏在身后,神色慌张道:“主子,我错了,我再也偷懒的,求您别责罚我,我这就去扫地。”
春三月的阳光正盛,总有人会贪恋那虚无缥缈的花香。
春雪瞥了眼地上的野花,淡淡道:“不用,进屋里去。”
小孩不知所云,却还是老实照做。
随手便把野花藏到了袖中。
他进屋里,站在门口躬身道:“主子。”
谢资安:“你走近些,我有话对你说。”
小孩以为是这段时间做错了事,顿时想到以前人贩子的恶狠狠的打骂,害怕到骨子里都在战栗。
扑通跪倒在地上,磕头痛哭道:“主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懒了!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求您别打我!不不不!您要打要骂都好,千万别把我再卖出去!”
谢资安皱了皱眉,忽然瞥见小孩的袖口滑出一簇白色小花。
“我不打你也不卖你。”谢资安道,“把地上的花捡起来给我。”
小孩愣住,鼻涕直直地流到嘴巴后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用袖子一擦,捡起地上的花递给谢资安。
谢资安嗅了嗅,香气淡淡的,他问道:“外面天气好吗?”
小孩道:“好.......特别暖和。”
是啊,三月了,花都已经开了。
谢资安把小花放在枕头旁,缓缓问道:“以后由你做我的双腿,带我去晒太阳怎么样?”
小孩看着呆呆傻傻的,似乎是听不懂谢资安的话。
“我明日就要走了,去个很远的地方,你想跟着我吗?”谢资安解释道,“我的腿好不了了,你若跟着我,恐怕得伺候我一辈子。”
小孩恍然大悟,高兴道:“愿意!自然愿意!主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
给他饭吃、衣裳穿,还不打他骂他,他是打心眼里觉得谢资安好。
那股高兴劲不像装得,谢资安唇角也有了浅浅的笑意。
“你叫什么?”
“狗尾巴儿”小孩脱口而出,似乎也觉得这名字不雅,又解释道,“我娘说贱命好养活。”
“以后不要叫狗尾巴了,就叫.......”谢资安顿了略略思索,顿了两秒,“就叫知丘吧。”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
贤人也好,愚者也罢,有生必有死,何必太执着了呢?
“知丘?比狗尾巴儿好听多啦!”小孩道,“只可惜我不识字,不认得是哪两个字。”
“以后我叫你认,去收拾下东西,明日便要走了。”谢资安道。
小孩得了新名字,开心地蹦蹦跳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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