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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明眉心微蹙。
陆东南亲吻季清的鼻尖,转过他的脸,去看外头透亮的天明,“没事了。你看,天都是亮的。”
季清怔怔地望着明亮的天色。
是啊。
天是亮的。
他已经从昨晚那片黑暗的公园里跑出来了。
是前辈,亲手将他带出来的。
季清靠在陆东南怀里,没再说话,他闭上眼,双手紧紧地攥住陆东南的腰身。
又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些什么,不放心,睁开眼,“别离开我。”
陆东南像昨晚那样,许诺道:“嗯,我哪里都不会去。”
季清放心地重新闭上了眼。
他似乎把房间里的季明明跟余安都给忘了,就那样靠在陆东南的怀里,像是一艘才历经过海上风暴的小舟,安心地停泊在属于他的港湾。
…
从病房出来,季明明的眼睛是红的。
夫妻三十多载,余安又怎么会不明白此刻妻子心里头在想什么?
他搂过妻子,“别太难过。孩子昨天晚上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是东南及时出现救的他。他对陆东南特别依赖,也是情人之常情”
季明明却是摇了摇头,感伤地道,“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她反对他跟陆东南在一起,在清宝打电话主动分享他跟陆东南的点滴,被她总是用冷冷一句,“我不想听”给挂断了电话,次数多了,那孩子在心里也就建起了壁垒。
那壁垒越建越高。
是她在一点一点,将清宝往外推,在此之前,她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小时候,他膝盖擦破了点皮,都会跑到我的画室,爬山我的膝盖,张开小手臂,要抱抱。到了初中,都还会因为跳舞受了伤,为了不让我担心,抱着我身撒娇。早上医生查房,说他的膝盖缝了五针。缝了五针啊,他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过。”
医院走廊时不时有病人家属扶着病人走过去。
季明明克制着,始终没有让眼里的眼泪落下。
季明明半生好强。
因为好强,她将大儿子寄养在父亲家中,错过了大儿子大部分青春的成长期,至于大儿子到现在对她跟丈夫都始终是尊重有余而亲近不足。
为了不重蹈覆辙,小儿子出生后她就尽可能亲力亲为,尽可能做到不错过小儿子的成长。
她也的确做到了。
清宝从小就喜欢撒娇,嘴又甜,也许这么说会对不起大儿子,可是她真的是从有了清宝之后,才终于体会到了身为母亲的快乐,也体会到了被孩子需要的感觉。
现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再一次被剥夺了。
剥夺的元凶不是别人,恰恰是她自己。
余安宽慰她,“孩子懂事,也许只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季明明推开丈夫,瞪他,“你什么都不懂!”
余安:“……”
他怎么就不懂了?
不就是清宝满心满眼的只有姓陆的那孩子,当妈的心里头不是滋味呢么?
“嗯,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
余安好脾气地将季明明给重新搂过来,在妻子负气挣脱他之前,岔开了话题:“明明,我们是不是得联系下锦礼那孩子?警方现在好像是怀疑清宝跟一桩伤人案有关。锦礼是律师。下次要是警方再找清宝谈话,有律师在场,应该会好点。”
季明明跟余安两人从一开始的一头雾水,旁观听了管文斌跟陆驰对季清的问话,基本上也将事情给拼凑了出了个大概。
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他们心里头有数。
除非性命攸关,否则清宝绝没有可能在已经安全的情况下,还要朝人泼硫酸。
清宝就不是一个报复心重的人。
余安这一番话,成功地令季明明冷静了下来。
她抿起唇,“律师当然要找。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蒙受这种不白之冤!可据我所知,锦礼擅长的是民事纠纷,并非是刑法。”
“这个好办,我们打电话问问锦礼,问一问他有没有认识刑法领域的律师朋友。都是一个行业的,锦礼去问,肯定比我们病急乱投医要强。”
“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打电话给锦礼。”
“好,好。现在就打。”
…
翌日,季明明去探望季清,把她跟丈夫余安托大儿子余风的发小邵锦礼,给找了个专业领域厉害的刑法律师朋友的事情告诉了季清。
“你邵大哥的能力你应该多收也清楚,他介绍的律师,专业能力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你放心,只要是你没做错的事情,谁也不能往你身上泼脏水!”
“啊?你跟爸给我找了个律师?可是……”
陆东南轻轻捏了捏季清的手背,季清于是把那剩下的半句,“前辈已经给我联系了一位厉害的刑法律师朋友”给咽了回去。
“叩叩叩——”
病房房门被敲响。
季明明面露喜色,“应该是你邵大哥跟他的刑法律师朋友到了,我去开门。”
“我去吧。您陪清宝就好。”
陆东南站起身。
陆东南前去开门。
房门打开,见到门外站着的席钧,眉峰微挑。
席钧一只手捧着一束艳丽的大红玫瑰,另一只手张开手臂,给陆东南来一个拥抱,“嘿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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