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神色很冷。
之前他刚回国的那天,就接到了祁延的电话,说让他回家,但一直拖着没回。
今天是家里的阿姨忽然打电话来说妈妈生病了,他这才勉为其难地回来一趟。
什么事。他没有坐,就立在沙发上看着祁延。
祁延难得的好脾气,一把扯过他胳膊,笑着说:你认识智锐的顾总吗?
祁棠扫了他一眼,想起了昨天在街上撞到的那个男人:不认识。
爸爸觉得,你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那个顾总人帅又多金祁延放下手里的文件,满脸欣喜地跟他说,那神态就像是在营销一件商品。
不过他话到一半就被祁棠不冷不热地打断了:所以呢。
祁延:明天有个招标会,顾总肯定会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我给你俩介绍介绍。
听着这话,祁棠英气的眉头缓缓蹙起。
那个顾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跟哥哥谈恋爱,昨天两人之间那种气氛,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祁延还在继续说:到时候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知道吗!
见祁棠冷峻的脸上没有丁点动容,祁延啧了声嘴。
你那个没出息的哥哥祁野,也想千方百计地跟顾总搭上关系,你是想输给你的废物哥哥吗!
他声音已经微微带着点怒意。
像是一颗坠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祁棠的情绪瞬间被漾起波澜,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去,抿着唇沉默不语。
但眼里的厌恶却毫不掩饰。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看着,祁延怔了一下,随后心头的怒火噌地就上来了:你什么态度!
你看看你,奖状名誉拿了不少!但你爷爷还是选择把公司留给祁野!你就没想过为自己争口气吗!不为自己你也要为我争口气啊!
祁棠仍旧没说话,像是没听到他这番激愤的发言。
祁延扯着嗓子骂了他好一阵,面前的人仍旧是那个样,眼里的厌恶越发的深刻,气得他一阵血压上升。
因为父子俩人争吵的动静太大,祁棠的妈妈和弟弟都出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敢过来。
祁延一拍桌子:你去不去?我告诉你,这个顾总你必须给我拿下。
祁棠神色很淡:不去。
这么多年他都乖乖听话,被父母操控的人生他已经过够了。
他的父亲总是在争些什么,跟外人争,完了还要跟自己的兄弟姐妹争,甚至连小辈都不放过。
他一直不明白,父亲到底在争什么?
面子?还是名利?
耳畔的怒骂越来越大声,他只装作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烟灰缸砸在了他肩上,刺骨的疼痛让他身子抖了一下。
祁棠抬眼看向祁延,死灰的眼神让他看起来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却又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又来了,父亲的家暴。
细细密密的疼痛落在身上,让他想起了过往很多次这种相似的瞬间。
谁也想不到,他这个在外人面前笑容温和又处事大方的父亲,实际上是个魔鬼。
会在人前笑眯眯地捐款数十万给受灾地区的人民,但也会在人后因为他打碎了一个盘子,而暴起对他进行毒打教育。
一阵拳打脚踢后,祁延终于累了,他往沙发上一坐,眼神忽然瞟到不远处的母子二人。
他沉默了下,朝着祁棠的弟弟祁州招了招手。
祁州今年刚上大一,性子温软,很听父母的话,他乖巧地走过去,脸上还因为刚才看到的一幕有些惨白。
爸、爸爸怎么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看着那张同祁棠七分像的脸,祁延琢磨了一下:你哥哥不愿意做的事,你帮爸爸去做好不好?
祁州眼里透着无助,母亲在一旁吓得差点晕过去:他还这么小,你到底要干嘛啊!
祁延冷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现在这个家都快没了,你们出份力不是应该的吗。
他又扭头看向祁州:你不去的话,就你弟弟去,想好了。
砰地一声,祁棠忽然猛地一拍桌,咬着牙厌恶地吐字:我去。
第二十八章
丢下这两个冰冷的字,祁棠转身就要回屋。
路过母亲身旁时,看到这个曾经贵气亮丽的女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他心头一软,顿住脚步问了句:
妈,身子好点了吗。
祁母垂着头没有说话,拉着他的手进了房间然后把门一关。
我从小到大都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能跟着你父亲胡来,去做她语气凌厉,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秀气冷峭的眉峰狠狠地皱了下。
去做那样上不了台面的事。祁母深吸了口气,看着祁棠的目光带着点怒意。
这么多年,她一门心思扑在这个儿子身上,才把他培养成如今这般优秀,她绝对不允许祁棠有半点不完美。
一语落下,屋内静默了好一会儿。
祁棠微微敛眸,长密的睫毛服帖地垂着:妈,那你是想看爸逼着弟弟去吗。
祁母身子一僵,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几乎是下意识地否决:绝对不行!洲洲他还那么小!
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分毫犹豫就脱口而出的话,却是让祁棠倒抽一口冷气,咬紧了牙。
那,我去?他语气透着些嘲讽。
祁母眸子闪了几下,她嘴巴动了动又合上,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祁棠笑了:出去吧,我会去的。
他一边说一把将祁母往外推。
这个女人也不是头一次让他感受到彻骨的心凉了。就不该对她抱有期待。
祁母力气不如他大,很快就被推到了门边,她有些急了,胸口因为怒意而微微起伏:
你要真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儿,就别认我这个妈!我花费了那么多心血把你培养出来,不是让你去爬男人的床的!
咚的一声,祁棠的手狠狠砸在了墙壁上,直接将祁母怔在了原地。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着祁母:那你去跟爸说,不要逼我。
祁母目光闪烁了几下,支支吾吾:我怎么好去跟他说我们向来都是各管各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祁棠心彻底凉了。
又是这样。
从小到大,这两人总是把他夹在中间,母亲的懦弱,以及对弟弟的偏爱,让他一个人承受了父亲所有的暴行。
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她为什么可以做到对自己如此狠心?
出去吧。祁棠声音很淡,他背过身,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祁母。
我
出去!祁棠一声低吼,吓得祁母身子一抖,斥责的话到了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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