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从祁母的掌心抽了出来,嗓音平静:
不,你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小时候是为了把我培养成你喜欢的样子,让我成为一个可以到处炫耀的奖章,现在你是偏心弟弟。
这话藏在心里很多年了,他一直没有胆量说出口,今天祁野的话,彻底点破了他心头的那层膜。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不想再被人操纵着生活,也不想成为母亲和弟弟取之不竭的钱袋。
但是这话却彻底激怒了祁母,她愣了好半晌,反应过来后猛然站起身,啪地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倾尽所有心血养大的儿子,有天竟然会违逆她,还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有私心,但你现在这么优秀,难道不是因为我的教养吗!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祁母气得双眼血红,那只打了祁棠的手在隐隐颤抖:
你弟弟他还小,你是哥哥,让着他怎么了!我跟你爸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想从你这里拿点钱怎么就真么难!白眼狼!
安静的办公室,女人的尖利的嗓音刺得人耳朵疼。
祁棠垂着头,被打的那半边脸透红了一片,看着有些瘆人。
对祁母的责骂,他没有出声。只是眸底的神色逐渐平静,最后归于死寂。
从这一巴掌开始,他就知道他跟这个家,以后是再没有关系了。这个家也容不下他。
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祁棠嗓音淡淡的。
祁母气疯了,抬起胳膊还要再打,却被祁野一把攥住。
祁野微眯着眼,懒散的痞气一收,他整个人顿时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我可不是你儿子,从小到大你对我也不曾客气过,所以,如果你再动手,我也是不会客气的哟。
他倒不是真想跟祁母动手,只是实在看不过去,出言警告一下。
听到这话,祁母面色凝滞了片刻,但很快平静下来,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祁野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祁棠面前:这卡就当我借你的。你想给她钱吗?
沉默片刻,祁棠很轻地点了下头:想。
他想用这笔钱,来跟那个过去二十年都让他痛苦不堪的家划清界限。
祁母站在一旁有点看不懂两人的意图,不过眼瞧着能拿到钱,她面色缓和了很多。
果然,这个儿子就是个软心肠,只要多磨个几次,总能行的。
知子莫若母。
这么想着,她对方才祁棠说的话也不那么恼怒了,反正都是气话,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还能散了不成?
祁野按在那张卡上的指尖扣了扣,他怕祁棠又犯傻:真的想好了?如果这次给了,可就脱不了手了。
人的贪欲都是无限的,他不信祁母拿了钱就再也不找祁棠。
祁棠睫毛很轻地扇动了下,点了点头:嗯。这是最后一次。
说着,他抬头看向祁母,眼里的波光一片死寂:妈,这些年你辛苦了,这钱拿着吧。
不过,以后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往后每个月我会把工资的一半打给你,就当是赡养费,把你和爸花在我身上的钱都还回去。
祁棠语气不缓不急,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有种解脱的感觉。
母亲以及非人一般的教育方式,以及对弟弟极致的偏心,还有父亲的家暴,在那个家里,他从来没感受过一丝的温暖,现在他想抽身了。
祁母脸色顿时一白,脚步踉跄了几步险些没站稳。
你、你说什么?她满脸的不可置信。
祁棠拿起桌上的卡放进她手里,样子平静:拿着吧。家里,我不会再回去了。
最后祁母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那个门的。
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整个人都是懵的,脸色煞白得可怕。
怎么也不相信,这是那个乖巧温顺,除了留学的事自作主张外,其余事情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儿子做出来的事。
祁母死死攥着银行卡,一股怒意直冲大脑。
这可真是她养的好儿子啊!这么多年竟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
好得很!以后她也权当没这个儿子!
祁母气疯了,狠狠地踢了一下旁边的垃圾桶。
办公室里,祁野拍了拍祁棠的肩,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思索半晌才吐出一句话:这是你的人生,你自己总得过下去,及时止损这个四个字对什么都适用。
祁棠点了点头,他明白的。
如果今天不断了,以后母亲和弟弟的欲望会像个无底洞一般,把他囚困在绝望的深渊中,像小时候那样。
他再也不想经受那种暗无天日,一个人孤独又绝望的痛苦了。
祁野看了他一眼,扬了下眉,转身出去了。
这事儿还得祁棠自己想开,别人帮不了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是借给祁棠五十万。
正好是下班的时间,祁野正要问问顾流寒晚上的安排,一条短信就过来了。
顾流寒:晚上你自己回去,我有点事要办。
祁野收起手机,行吧,那他也忙自己的去。
收拾了下东西正要走,陈洛却忽然从外面进来:二阶酒吧,去不去?
看他犹豫,陈洛拖着他胳膊就往外走:去吧,哥俩好久没聚了,你就当是陪我。
就这样,祁野跟着他来到了二阶酒吧。
之前知道这家酒吧是顾流寒开的后,他就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屋及乌?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陈洛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来往的男人。
他胳膊碰了下祁野:诶,听说最近酒吧来了个驻场,年纪小,但又野又飒,绝对合你胃口。
祁野端着酒杯摇晃,神色慵懒:现在没人能合我胃口。我的胃口固定了,只有一个。
陈洛眼抽了抽,一副难以言表的样子看着他:
你不会真喜欢上顾流寒了吧?玩儿真的?
祁野抿了一口酒,斜睨他:嗯。我难道就不能真一次?
陈洛垂着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嘶,你跟他在一起,拥抱的时候,接吻的时候,难道不会被他身上的气场给震慑到?还有那双寒得瘆人的眼给吓萎?
听到这话,祁野微微眯起了眼,懒散地瘫在沙发上。
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那晚顾流寒双眼蒙着水雾,带着略微的柔情还有情/欲,满脸潮红给他擦/枪的样子。
祁野眼底不自觉地漫起笑意,舔了舔唇。
陈洛看到他这样,觉得有点吓人:别当着我的面发春。他真有那么好?
祁野斜斜地睨了他一眼:他可能不是世界上最好的,但,是我最中意的。严丝合缝地合我的心意。
说这话时,他脸上的神情柔得不像话,眼里是盖不住的爱意。
陈洛脸抽了抽。
好肉麻。
两人谈话间,浑然不觉有一双眼睛已经盯着他们许久了。
楼上,顾流寒靠在沙发上,眼神炙热又明亮地通过透明的玻璃地板盯着祁野。
他本来今天是回酒吧拿点东西的,却不想这么巧地看见祁野也来了。
过去两年里,祁野每次来这个地方都是勾搭自己中意的鱼,所以再一次看见他出现在这里,顾流寒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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