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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几句断断续续的话说得很混乱,开灯,错觉,梦与信息素,好像是一些毫不相干的东西,连陆惊蛰也必须联系之前发生过的事,了解这些话的含义后,才能理清其中的逻辑。
陆惊蛰沉默了好几分钟,往前走了几步,他们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但光滑地板上反射着的灯光却依旧刺眼。
靠近之后,陆惊蛰的身影显得更高大,温时不自觉想要后退,还是忍住了。
他听到陆惊蛰说:“对不起。”
温时不想再听下去了,否则可能会被这个人说服,就像之前的很多次,每一次,温时很笨拙,口才和手段和陆惊蛰根本没法相比。
温时偏过头,睫毛的阴影落在下眼睑上,脸色更苍白,他尽力抽离自我,不带什么感情地说:“钱没必要给那么多,我要的就够了。”
陆惊蛰没有做错任何事,这件事也不重要,是温时想要结束之前的一切。
陆惊蛰怔了怔,他可能是回忆了一下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温时,对不起。”
其实陆惊蛰很少道歉,没有必要,也很少会有做错的事,但是在短时间内对温时说了两次,每一次都是真心实意,希望温时能原谅自己。
温时望着陆惊蛰,眼睛都不眨一下,很轻易地接受了他的道歉:“没关系。”
与陆惊蛰对视时,温时看到他挺括的眉眼,他的瞳色很浅,是琥珀色的,这么专注凝视着的时候,莫名有一种很在意自己的感觉。
但温时知道不能当真,他生出些孤注一掷的冲动,抬起手,从最上面,一粒一粒解开扣子,睡衣很宽松,是绸缎材质,解开扣子后,微微用力,就从肩膀滑落。温时脱掉了衣服,搭在一边,赤裸着的上半身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了陆惊蛰的面前。他的身形削瘦,能看出肋骨的形状,但并不是皮包骨的那种憔悴,显得很美。
窗外的冷风吹在温时的后背,他有点冷,抿了抿唇,低垂着眼:“要开始吗?”
十点钟已经过去很久,现在是治疗时间,所以也应该解除束缚,开始最原始的方式,为患者治病。
他没看陆惊蛰,就这么等待着回答。
陆惊蛰伸出手,出现在温时的视野里,温时以为他是要揽住自己的腰,明明是他想要的结果,
但陆惊蛰只是俯下身,拾起一旁的睡衣,展开来,给温时穿上了,将扣子重新扣好。
他的手很热,在温时的皮肤上稍作停留,然后离开。
如果是从前,陆惊蛰可能会脱掉外套,为温时披上。
从头到尾,陆惊蛰都表现得很绅士,没有多余的接触,直至扣好最后一粒扣子,将温时的长发从衣服中撩出来,打理了一下,又往后退了两步。
温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直至这一刻,甚至这一瞬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改变。
陆惊蛰还是很轻易地拨动他的心弦,让他难过,也让他开心。
这是心脏的本能,无法抑制的事,不会说两句话他就变成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他能做的只有装作若无其事。
过了好一会儿,陆惊蛰忽然开口说:“徐教授提出这个治疗方案的时候,我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有答应。”
温时一怔,反应过来陆惊蛰是在讲述这件事的起因。
“但是祖母一定要试试。她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所以温时来到了陆家。
陆惊蛰回忆起当初的事,温时哭得很伤心,好像很可怜,他不知道这个Omega是不是真的那么痛,当时其实没想太多。
可能是对这件事真的很好奇,温时不由抬起了头,看向对面的陆惊蛰。
陆惊蛰一直在看着温时,好像没有移开目光,他说:“我本来打算应付过去,第二天就放你离开。但下去检查时,医生说我的信息素稳定下来了。”
“我就反悔了,让管家给你打了那笔钱。”
陆惊蛰没有美化修饰自己的目的和想法,琥珀色的瞳孔不完全是平静,也有温时看不懂的东西:“温时,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实际上温时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温情,他是伤害温时,掠夺温时的身体和尊严的人。
温时很迟钝地理解着这句话。
最后陆惊蛰说:“但是希望你能开心点不是假的。”
现在的相处办法不行,可以考虑换别的,换不让温时伤心,痛苦,失去尊严的那种。温时的意思是恢复到从前,陆惊蛰却不想要再这么下去了。
*
离开温时的房间后,陆惊蛰在外面停了一会儿,才穿过走廊,沿着楼梯往下走。
罗姨似乎有事,迎面走了上来,愣了一下,现在还不到十一点,照理来说,陆惊蛰应该和温时在一起,之前从没有这么快过,而最近则更晚,经常要到凌晨一两点钟。
陆惊蛰停在楼梯转角处,叫住了罗姨,问了一句温时最近的情况。
罗姨知道可能出了什么事,打起精神,很仔细地回答了温时近日的起居,一如往常。
陆惊蛰的衣着整齐,神情寡淡,似乎与平常无异,仍然那么镇静而理智,漫不经心地看着墙上挂着的油画,画着的是漂浮着的,很素净的莲。
罗姨说:“今天下午,温先生叫住我,说是有什么要问的,然后又要了烟。”
听到这句话时,陆惊蛰突然偏过头,盯着她,问:“他问了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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