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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不会比过去的十年还要难熬了。他是这么想的。
直至此时此刻,看到陆惊蛰的一瞬间,温时才发现忍耐没什么用处,他只是刻意忽视了伤口的存在,其实根本没有愈合。
温时是一个不想出错,很怕后悔的人,很少会这么直白,他问:“很难受吗?”
陆惊蛰的右手撑着额头,令温时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躯高大,容纳在椅子中,压抑至极,像是狩猎前蛰伏的野兽,却很不在意地回答:“还好。”
温时知道陆惊蛰在骗人,他几乎都没有多余的力气遮掩自己与以往的不同了。
空调的温度很低,连暖调的灯光也变冷了。
温时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与过去每一个艰难的决定不同的是,这一次所需的勇气很少,他看到陆惊蛰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就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这次穿的不是睡衣,脱起来有点困难,但也没那么难。
温时是真的有点冷了,他垂着眼,看着陆惊蛰的头顶,慢吞吞地说:“怎么不看我?”
温时在来之前洗了澡,身上还有未消散的沐浴露的味道,但是新鲜草莓的甜味越发浓郁了,像潮水一般涌动着,将陆惊蛰环绕其中。
火是无法拒绝水的,只能燃烧着被熄灭。
陆惊蛰没有说话,食指和中指挪动了一下位置,好像在抵抗着作为Alpha的本能。
他好像在饱经折磨,忍受痛苦。
温时吻住了陆惊蛰的脸。
他对这些事很不熟练,仅凭本能温柔地抚慰眼前的这个人,一个Omega想要对易感期的Alpha奉献自我,总不是什么难事。
陆惊蛰不太配合,但是又拿温时没什么办法,可能是在信息素暴动的作用下失去了对力气的掌控,怕弄痛温时。
吻到嘴唇的时候,陆惊蛰还是想推开又没下得了手,温时忍不住笑了,觉得陆惊蛰有点像自己刻板印象中的Alpha,脾气很大,性格又差的样子。
但也没害怕。
就这么失神的几秒钟,很忽然的,陆惊蛰用力揽住了温时的腰,吻了他的嘴唇,非常凶狠,好像不再忍耐,很迫不及待。
温时怔了怔,温顺地承受了,他被迫仰起头,看到房顶吊着的灯,是不发光的暗,因为没开。
不知道吻了多久,陆惊蛰终于停了下来,温时急促地喘息着,抬手摸了一下嘴唇,没破,于是很轻地对陆惊蛰说:“有点痛。”
没有指责的意思,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陆惊蛰的右手托着温时的后背,和他潮湿的眼眸对视。
陆惊蛰的衣冠整齐,看向温时,他的身形很瘦,肋骨一根一根地延展开来,有凸起的痕迹。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在明亮的地方见过面,也没有将彼此的身体看得这么清楚。
温时有点热了。
陆惊蛰看了温时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温时,你见过易感期的Alpha吗?”
温时点了下头。
陆惊蛰的唇角紧绷,若无其事地描述着自己:“抑制剂,镇痛剂都起不了作用,以前用的太多了。”
温时的心脏微微麻痹,他希望陆惊蛰不要再痛了。
陆惊蛰将他抱得更紧,平静地说:“比起疼痛,我更讨厌失控。”
他很少这么强调一件事,一般对待所有的人或物都有几分冷淡,无论什么,都没到必不可少的程度。失去控制,真实的自我不加掩饰地展现在别人面前,对于陆惊蛰是不能忍受的事。
“我会忘掉的。”温时靠在陆惊蛰的怀里,很小声地说,“我的记性不好,记不住这些。”
离开以后,温时可能会在杂志或电视广播上看到陆惊蛰的采访,也不会和别人提起这桩旧事,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陆惊蛰重新变得完美无缺。
陆惊蛰低着头,目光落在温时身上。
他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温时搭乘一个半小时的车去往市区的陌生公寓,只为了让他不再失眠。得知易感期后,又用钥匙开了门,希望他不再痛苦。
不熟悉的时候,决意不再亲近的时候,都做了同样的选择,差别可能在于陆惊蛰更危险,温时永远奉献自我,奋不顾身。
陆惊蛰会在易感期伤害自己,推己及人,在还保有理智的时刻,觉得也会伤害温时。
于是也那么说了:“我会伤害你。”
温时的侧脸贴着他的下巴,有点扎人,他今天应该没刮胡子,可能之后的几天也没空。
好一会儿,他认真地说:“不会的。之前是因为Omega不在,你才会那样。”
其实他对易感期了解很少,和前夫在一起的往事更是不堪回首,此时却表现得有什么真知灼见。
陆惊蛰靠近了些,他的手臂拦在温时的腰间,不怎么确定地问:“真的吗?是因为你不在吗?”
温时没注意陆惊蛰换了主语,又点了下头。
陆惊蛰的呼吸很热,体温很高,他这么抱着温时,即使什么都不做,温时也一点都不冷了。
几分钟后,他像是随口问起:“他们是怎么和你说的?”
温时模模糊糊地问:“什么怎么说的?”
陆惊蛰提醒他:“我的易感期。”
温时想了想,他也没那么不聪明:“应该是你的祖母吧,让罗姨告诉我的。”
很明显,陆惊蛰不知道这件事,罗姨应该也不敢自作主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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