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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起身体,手肘撑在床上,被子从肩膀滑落,仰着头,与陆惊蛰对视。
陆惊蛰还戴着止咬器,他们不知道密码,所以没有接吻,但温时的嘴唇却殷红潮湿,被失控的陆惊蛰用指腹按压抚弄过很多次,因为真的很渴望却触碰不到。
温时朝陆惊蛰伸出手:“你不是说希望我能开心点?那就做一些让我开心的事吧。你知道的……”
他顿了顿,眼尾微微下垂,有泪水慢慢积蓄着,含着泪光看着陆惊蛰,像是一场没有隔阂的、赤裸着的相拥。
然后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恢复成从前那样吧。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痊愈。不是因为钱,也不觉得受到伤害。”
温时愿意谈一场短暂的、自我的、没有明天的恋爱,截止到陆惊蛰痊愈那天。
他的眼泪滚落到陆惊蛰的手背,温热的泪水变得冰冷,好像温时的一颗心,也逐渐冷却。他在等待陆惊蛰的回答。
说这些时,温时真的很诚挚,他完全奉献了自己,很好心也很善良。陆惊蛰却希望他的这些美好易碎的品质只对自己一个人,希望温时喜欢上自己,期待有一段无关利益,纯真的恋情,和某个人坠入爱河,而这个人除了温时谁都不行。
漫长的孤独,压抑的欲望,混乱的信息素,初雪与金钱,潮汐与死亡,这些毫不相干的事物,拼凑出属于陆惊蛰的僻远无人的岛屿。
构成的每一部分都是无趣的、寡淡的、没有快乐意义的,然后随着潮水飘来一枚草莓。
草莓是特别的,温时是唯一的。
陆惊蛰没有那么无私,他要摘下这颗草莓。
于是也握住了温时的手,他说:“好。”
想要有个新开始,想要认真追求温时,让他忘掉过去,不再受伤了。
第46章
温时的眼泪不多,一些落在了陆惊蛰的掌心,另一些被陆惊蛰用指腹擦去了。
其实说完那几句话后,温时本来准备起身离开的。但不知怎么了,或许是陆惊蛰的体温很高,又或者是周围太过安静,总之他又睡着了。
原因很简单,在这几天里,温时没睡几个小时,不是不累,只是被过于充裕的信息素掩盖了,一旦不再亢奋,疲倦就汹涌而至,将温时吞没了。
陆惊蛰也没有起床的打算,他们在同一张床上睡了很久。
再醒来的时候,温时身体依旧酸软,意识却很清醒。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好像传来些许微暗的光,他偏过头,看到陆惊蛰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电脑屏幕的亮度很低,应该是在工作。
很无端的,陆惊蛰忽然抬起头,看到温时醒了,就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了床边。
电脑屏幕的光也熄灭了,周围一片黑暗,温时看不清,伸出的手不小心拽住了陆惊蛰的手腕。
指尖一片冰冷,温时意识到陆惊蛰戴回了腕表,摘下了止咬器。
一旦从失控的状况中清醒过来,他又重新成为那个理智至极,伪装得很好,谁也不能真正了解的陆惊蛰。
温时心中有很少的失落情绪。
陆惊蛰摘下了腕表,捉住温时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可能他活到三十二岁,一直那么高傲,除了医生,第一次将伤口展示给谁看,只是为了让人放心。
陆惊蛰说:“这次没有受伤。”
他的大拇指贴着温时的脸颊,很轻的碰了碰,又缓慢地往下移动,抚摸着温时的脖颈与脊背。
陆惊蛰皮肤的触感与被褥的光滑舒适有很大区别,温时又瘦,所以感觉更加强烈。
没有更亲密的举动了,温时却感到满足。
温时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不太清醒,从进入这个房间,看到陆惊蛰的第一眼,但在信息素退潮后,作出的决定也没有后悔。
易感期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温时和陆惊蛰之间还是没有恢复夜晚十点钟的治疗行为。
陆惊蛰的意思是,新的医疗团队还未组好,等到时候再谈。
又过了几天,温时收到消息,说是新团队来了,审阅了之前的病历档案,可能要改变治疗方式。
温时乘车去了医院,对接的医生也换了,依旧是个男性Beta,四十来岁,性格很温和,别人都叫他白医生。
白医生将进行调整了的治疗方式告诉了温时。
之前的治疗方式太过激烈,现在有所改变,疗程可能会加长,但摄取信息素的方式变得温和,配合新式的治疗手段,只需要两人同在一处房间独处即可,不过每日相处时间要在三个小时以上才能保证治疗效果,相处时间越长,效果越好,但因边际效应,不可能成倍增长。
一时间,温时有些失神。
新的医疗团队只接手了徐教授留下的资料和病历,和陆家的牵扯没有那么深,对之前的事也一无所知,包括温时的身份也成为了出于好心,为患者提供信息素的义工。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温时都不懂那些复杂的科学理论,但这个无伤大雅的谎言的确要让他好过一些。虽然在来到西河前,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舍弃自我,但人并不能真的成为医疗器具,温时仍会感到痛苦。
就像一个新的开始。
临走前,温时还是没忍住问了陆惊蛰的情况。
白医生劝慰他说:“目前情况不太好,但也没有很糟糕,按照治疗流程,陆先生总会好转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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