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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便利店回来的路上,温时撑着伞,接到陆惊蛰的电话。
陆惊蛰的解释是开会间隙,有点无聊,所以和说一会儿话,又问:“你在哪?”
温时走在路边,撑伞的手拎着便利袋,回答他的话:“在外面,刚刚买了点吃的。”
本来是很无聊、没什么意思的日常,陆惊蛰还要追问,仿佛很有趣:“什么吃的?”
温时很小声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回答:“关东煮,汽水,蛋糕,还有……”
小的时候,温时没怎么吃过这些不健康的食品,实际上母亲不怎么管他,是他自己不想惹母亲不开心,讨人喜欢。后来长大了,婚后也没时间放在这些上。直到搬到这里后,温时经常出入便利店,好奇地尝试了一下,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吃的很频繁,但陆惊蛰也没有阻止,只是让他要正经吃饭。
话说到这里时,温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
陆惊蛰还在等。
温时只好继续往下说:“……还有新鲜的草莓。”
草莓是温时的信息素味道,按照常理来说,为一个Alpha买草莓,性暗示的意味是不能忽略的浓重。但温时没那个意思,仅仅是陆惊蛰说过喜欢吃,所以偶尔也会买。但每次都会做好准备,提前贴好抑制贴,以防被人发现草莓和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一样。
陆惊蛰很低地笑了一下,刚开口说了半个音节,温时很专注地听着,但没能听完。
有人突然冲了上来,将电话摔在了地面,温时的手机是很旧的款式,不防水,信号就那么断掉了。
温时回过头,看到一个意料之外却很熟悉的人。
——魏然。
魏然站在他不远的地方,浑身湿透了,不顾一切似的紧盯着温时。
他来西河已经有几天了,调查温时的住处,摸清他出门的习惯,避人耳目,这些事都耗费了不少时间。
今天是雨天,路上少人,非常合适与温时密谈。
得知自己是得罪了人后,魏然很费了一番功夫打听。官员下台的消息太过隐秘,他打听不到,情人是朋友介绍的,好像也没什么异样,最后是从合作方那边求到的消息,也不准确,只隐约说了句,是西河那边的大人物,他听说了风言风语,只觉得开罪不起,还是早日断了关系,以防牵连自身。
“大人物”,这个词他曾对温时形容过,现在也轮到了自己。
魏然熬了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觉得是温时告的状,出于上了床的情分,陆惊蛰不得不打发人,要给自己使点绊子。他有自知之明,如果陆惊蛰真的要对付自己,手段不会这么轻松,只是麻烦缠身,对方有的是手段让他一蹶不振。
所以他原定的计划,是打定主意要说服温时,让陆惊蛰不再施压。他们有年少时的恋情,多年的夫妻感情,温时的脾气好,性格软,经不得哀求,自己多讲几句好话,对方就会心软。
但理智在看到温时的一瞬间崩裂了,他还是那个自视甚高,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有错的魏然。
便利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草莓是很脆弱的果实,一摔就烂了,鲜红的汁液融汇进地面的雨水中,阴天雨大,那积水倒映着温时的身影,显得诡异而残缺。
魏然的个头比温时高一些,走到他面前,阴森森地说:“给谁买的草莓?”
温时只停顿了一瞬,第一反应是转身逃开,没打算孤身一人和这种状态的魏然对话。
会出事。
但Alpha和Omega之前有常人难以逾越的身体素质上的差距,温时被扯着肩膀,拽到了小巷子中。
温时往后退了退,被压到了墙边,背靠着墙,手中的伞没扔,很固执不肯认输。
隔着顺着伞面滑落的雨水,温时看到魏然暴怒且不屑的神情,他撕下一切伪装,将本性完全暴露在温时面前。
魏然尝试着拾起伪装,他不愿意在温时面前表现得那么失态,但现实是他已经无法控制情绪了,冷笑着说:“温时,和我结婚这么多年,没给我买一次草莓,说不喜欢草莓的气味,和别人上了床,知道讨好人,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见不得人是吧。”
温时屏住呼吸,平静地看着魏然,他不会因为这个发怒的Alpha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只想离开。
他不在意魏然说的那些话,理智地劝说:“魏然,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走,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我一定会报警,到时候你会进看守所,最起码被关几天。”
“你想好到时候怎么应付那些人了吗?”
魏然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温时攀上高枝,果然看不起自己了,他将头伸进伞下,靠得越发近了,呼吸都喷在温时的耳边。
温时只觉得恶心,听到他说:“听说陆惊蛰有病,必须要用你的信息素治疗,不会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是个性无能吧。温时,他和你上床是不是还要吃药?”
魏然竭尽全力,用肮脏下流的话形容陆惊蛰和温时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他亲自造成现在的一切,连离婚也要让温时心甘情愿为这位病人奉献,以换取自己想要的。
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不到。
温时怔了怔,抬起头,与魏然对视,暴露了自己的情绪,的确是看不上他的眼神,嗓音不轻不重,但说得笃定无比:“你也配提他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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