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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母亲总是叫他的爱称,在外人面前说过很多次,很疼爱温时,舍不得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好像很爱护温时一样。魏然也说温时是他最爱的人,永远也不会背叛和伤害温时,实际上却很无动于衷,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帮他处理那些繁杂的琐事,当他成功路上的点缀品。
所以经验主义的温时认定,真正的爱只有言语的十分之一,或许是百分之一,又或许根本没有,是不值一提的。
陆惊蛰和别人不太一样,很不一样。
对温时很好,让温时重新相信承诺和誓言不是随意口出口就能忘掉的东西,每一句话都会兑现,又没说过喜欢。很多证据指向陆惊蛰好像不是单纯的好人,出于感激,纯粹的乐于助人,但温时不敢信会有言不由衷,有喜欢却无法说出口,总觉得可能是自己太喜欢陆惊蛰,才有自作多情的幻觉。
温时就是这样的人。
他想了很久,闭上了眼,不知道奇怪的是陆惊蛰还是自己。
在挣扎沉沦和反复清醒间,温时根本来不及想明白这个复杂的人生问题,就到了预定离开的那个日期。
第64章
理智和情感相互拉扯,言语和行为的不一,温时因此饱经折磨。
由于一些留在老宅里的东西,温时决定从老宅出发。对于温时准备离开的事,罗姨似乎很不可思议,第一次说起的时候,她都没反应过来,磕磕绊绊地问真的吗。
温时没想好要去哪里定居,或者说哪里都不太想。最后决定先回老家,去一趟读书时的高中,整理资料,咨询老师能否继续读书,之后再做打算。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温时久违地重回这个房间,被子是晒过的,有很干净清爽的气味。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箱。
整理了一大半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的门。
温时说:“进来。”
“是我。”
陆惊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或许是隔着门的缘故,听起来很闷。
就像是心不在焉的学生忽然被老师点到名字,温时毫无准备,心脏像是被细绳缓慢地吊起,等待可能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他站起身,打开了门。
陆惊蛰站在门外,他的个头很高,西装革履,像是才从公司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是冷淡,也没有丝毫开心,似乎只是保持着平和的假象,低头看着温时。
时间还早,温时想问他怎么来了,或是有什么事吗,还是什么都没问。
温时说:“你要进来吗?”
陆惊蛰点了下头,走进了温时的房间,虽然明天就不是了。
他看到摆在正中间的行李箱,里面都是温时将要带走的私人物品,很快地移开了目光。
温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太多想问而问不出口的话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氛围有些难言的尴尬,也有可能尴尬的人只有温时,温时从没见过陆惊蛰有不能应对的事。
“对了,”陆惊蛰靠在桌边,看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温时,忽然开口,“我准备把你住的那栋房子给你。”
与陆家老宅的房间不同,那栋房子里满是温时生活后留下的痕迹,花园里的花是温时挑的,宠物房的玩具是温时选的,包括餐具的样式都换过。但这次离开,温时没有一件准备带走,那些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能是从未想过陆惊蛰会忽然提到这件事,温时怔了怔,很疑惑地望向对方,对此不解至极。
而在几天前,温时将那张专门开来用于给母亲打款的账户上剩下的钱都还给了原封不动地打回去了,陆惊蛰没有拒绝,也没再提起。
陆惊蛰平静地解释说:“我考虑了很久,你以后想再来看海,也有个住的地方,不会太麻烦。”
温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着边际地想了很多,也想不通原因。
对于陆惊蛰而言,那栋别墅算不上什么价值高昂的财产,也值得想那么久吗?
好像很希望温时能够收下。与价值无关,仅仅因为温时曾在那里居住,并且很喜欢,能有一个永远属于他的居所。
也许是温时沉默的时间太长了,陆惊蛰选择了让步,他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就算了。”
其实算起来还不到一分钟,陆惊蛰的耐心从未如此不足过,也从未如此轻易就让步,他在商场上的作风很出名,想要的从不会失手,退让得这么快,不知道是不想看到温时的拒绝,还是不想让温时为难。
温时垂着头,看着地板上反射的灯光,以及他们的倒影。
影子比人要亲近一些,几乎融在了一起,他轻声说:“你别过户给我。”
不应该留念,不应该回来,但温时还是抬眼与陆惊蛰对视:“我……我会带走钥匙的。”
陆惊蛰说好,没再坚持,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温时拿起桌子另一边的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陆惊蛰说:“明天有点事,可能不能送你。”
温时有些难过,但比起临别前不能割舍的痛苦,难过似乎只是仅此而已。
他不断地觉得奇怪,又没有勇气戳破这件事,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担心陆惊蛰没那个意思,不想连现在的体面都无法保有,在陆惊蛰心中成为一个不堪又妄想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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