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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做了。
而陆惊蛰正在外面。
温时不想让陆惊蛰等,简单擦了下身体,没吹头发,就裹着浴袍出去了。
陆惊蛰看着浴室的门被拉开,温时从里面走了出来,头发是湿的,不时往下滴着水。
他看了几秒钟,等温时坐到了床上,从柜子里拿了一条干毛巾,要帮他擦头发。
温时往床沿边挪了挪,垂着脑袋,没有拒绝。
他的头发有点长,又卷,但很柔顺,不算很难打理,陆惊蛰很小心,收着力道地擦着。
手机震了震,陆惊蛰伸手拿了过来,点了几下,递给了温时。
温时怔了怔,屏幕亮着,里面是一份医疗报告。
现在这样的场合好像不怎么正式,有些怪异,一边谈着很重要的事,一边陆惊蛰在亲密地帮他擦着头发。
但温时还是接过了过来,点开了下一页。
这是一份很长、很详细的身体检查报告,各项指数都很齐全,温时看不太懂,但医生都有写出结论,信息素是不正常的,紊乱的。
看到一半的时候,温时忍不住问:“你的病,没有好吗?”
陆惊蛰为他擦头发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温时想,这个人果然骗了自己。
他看得很认真,发尾偶尔扫过屏幕,会留下潮湿的痕迹,将那一小块地方变得五彩斑斓。
像是泪水,但又不是。
最后是主治医师和研究人员联合提出的建议。
“鉴于目前并未发现有效的新型治疗手段,常规的药物和方法效用不大,建议病人与义工持续进行亲密接触,100%匹配的信息素对患者的信息素紊乱症有良好的安抚作用。失去安抚后,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进一步影响寿命和生活质量。”
温时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虽然在此之前,他曾听偶然听说过信息素紊乱症除了生活上的一系列不便外,也可能会对陆惊蛰的生命造成影响,但还是第一次看到医生出具的报告上写明这件事。
他无法理解陆惊蛰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说已经痊愈了,一切都结束了。
陆惊蛰的手很热,指尖掠过温时的后颈,拨弄着他的头发,毛巾与碎发摩擦着,在温时的耳边传来些微声响。
或许是太震惊和不能理解,温时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问。
因为任何人都不会看轻生死。
陆惊蛰的声音很低,他说:“对不起,看了你的笔记本。”
提到笔记本,温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跳舞那天的事。
温时迟疑了片刻,很慢、很慢地说:“你看了啊?”
有点像是难以启齿的自言自语。
笔记本上写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是温时的心情和痛苦,以及压抑的不可得。写下那些话的瞬间,温时偶尔都会觉得太虚伪了,明明根本不希望有倒计时结束的那天,又要那么写,但还是要借此维持自己岌岌可危、装作不在乎的假象。
但假的就是假的,成不了真。
温时很轻易地原谅了陆惊蛰:“没关系的。也没有什么不能看的。”
伤害过温时的人有很多,对他道歉的只有一个,何况是他自己不小心,将笔记本遗漏在了床上。
陆惊蛰说:“不想再伤害你了。希望你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他站在温时的身后,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温时,你过去遇到的人都很差。我不那么好,也不能那么差吧。”
温时想要转过头,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视线,只能看到陆惊蛰横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他未经思考,没有犹豫地说:“差的又不是你。你不好的话,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对陆惊蛰说出喜欢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陆惊蛰便笑了。温时的口才好了一些,但不太多,论点和论据一塌糊涂,都是主观感受,没有客观依据,唯一的优点是真挚动人。
头发终于擦干了,陆惊蛰将毛巾放在一旁,走到温时身边,两人终于面对面对视了。
温时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昏黄的灯光下,陆惊蛰的脸显得英俊而温柔,他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叙述:“会一直去看你。”
温时觉得这个人真的很擅作主张。陆惊蛰有着野兽的本质,就像易感期期间温时曾见过的那样,独断专行,又固执又高傲,手腕上的伤疤都要用腕表遮住,不让任何人发现。
但推开自己不是出于那些。
陆惊蛰精通谈判技巧,也很了解温时,无需谈爱与喜欢,他只要说出信息素紊乱症真相,温时就会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一生,温时也会认定是自己的责任。
他却没有那么做。
温时大脑一片空白,他问:“那你以后还会找别的合适的Omega治疗你的病吗?”
其实没必要问,温时也知道答案,但他就是这么固执且任性,非要听到陆惊蛰说出口。
陆惊蛰看着温时的眼睛,神情有些变化,不那么心平气和,准确来说是看起来不大高兴,情绪很外露,他平常不会这样。
他说:“我有喜欢的Omega了,还怎么找?”
表情又收敛了些,好像说得很认真:“温时,你告诉我。”
不会有别人,只有温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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