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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安静的躺在停尸床上,眼睛闭着,脸色清灰,干瘪苍白的嘴唇布满许多裂口,脖子上还有一圈紫红色的勒痕,表情没有人死前的狰狞恐怖,反而像是诀别似的释然。
我颤抖着拇指仔细摩挲着照片里像是睡着了的男人。
他太安静了,就像爷爷当初离开我时那样,没有一点生机。
恍惚中我想起了最后一次梦见小鹿,他在梦里那么真实的拥抱过我,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他说他会一直在我身边,他说过不会仍下我的。
他明明说过的。
小鹿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从来不骗我的啊?
呃嘶———
心脏那里,撕扯着痛,痛到无法呼吸。
悄然间两行热烫的液体涌出眼眶,照片里的人逐渐在我眼前模糊,我以为我会放声大哭,却发现人在极度悲伤下连发声都变的无比困难。
我嘴巴大张着,看着小鹿的照片啊呀啊呀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怎么也没想到小鹿会是以这种方式与我再见面。
爷爷,死了。
小鹿,也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只为换回小鹿,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呢?
为什么?
小鹿做错了什么?
他还那么年轻,又那么善良,为什么老天爷不肯给他一条活路?
为什么想要普普通通的活着会那么难。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收起照片按响了那个58秒的音频,开头就听见了宋御的声音,接着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看样子像是两个人的通话记录。
前20秒的时候,两人交谈还算正常,从第23秒开始。
对方突然问宋御:“宋总,那个人您想怎么处理?”
宋御先是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模糊不清的说了句:“在他回贵阳之前,好好’照顾‘他就行了。”
那人先是沉默了两秒,笑着回了句:“明白明白!”
接着二人同时大笑了两声,又寒暄了几句结束了对话。
这苟合的内容,我就算是再蠢也能明白宋御在暗示什么。
我紧紧攥着手机发出刺耳嘎吱的声音,满腔的愤怒都凝聚在了我的手上,扭曲的指节泛起冷白的颜色。
我恨不得手里攥的就是宋御的脖子。
我从前只以为他薄情寡义,刻板冷漠,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阴险狠辣,让人在看守所里对小鹿私下报复,手段如此残忍恶劣。
小鹿心高气傲,骨头又硬,被人这样对待又求助无门,得是多么绝望才会选择这条路。
是我对不起小鹿。
是我害了他。
但——
小鹿绝不能就这样惨死在狱中,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我要去找宋御,我要亲手杀了他。
我疯了似的去按电梯。
池劲一把将我扯了回来,“你要干什么?”
我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用力推开池劲就去一个劲儿的按着三十三那个数字。
“白玉,你冷静点儿。”池劲又来拉我。
我烦了,挥起拳头就朝他砸去。
池劲也急了,拿出十成的劲儿将我按到电梯壁上,他高出我一个头,我不是他的对手,可我依旧奋力抵抗着。
我只想杀了宋御,我要让他替小鹿偿命。
任何人都不能阻拦我。
“池劲,你他妈给我滚开! ”我一脚踹到池劲的肚子上,他吃痛松了松手,我趁机挣开他的桎梏又要去按电梯。
池劲直了直腰又把我薅了回去,很大力的将我摔到电梯壁上,闷闷的轰隆声震的电梯都跟着动了动。
我倒在地上,右肩膀撞的生疼,竟没能第一时间站起来。
“你脑子清醒点,你现在去找宋御能解决什么?”池劲居高看着我大吼。
我一声不吭,用左手拄着地费力的爬起来,结果还没等站起来就又被池劲薅着衣领像扔小鸡仔似的摔了出去。
我疼的闷哼一声,靠着镜壁大口大口喘着气,两个肩膀撞得又麻又痛,没想到池劲这小子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劲居然这么大。
“清醒点儿了吗?啊?”池劲粗声斥道。
我靠在镜壁上仰头看着他,扯出一抹无力的讽笑:“池劲,你不是最恨宋御的吗?现在我要去找他,你怎么又不让了?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吗?”
“是,我是恨宋御,可你现在这样去找他能改变什么?且不说他会不会承认是他做的,就算是他承认了,你能拿他怎么办?你有证据吗?”
“那段音频不就是证据吗?”我反驳他,
宋御和那人的聊天记录说的清楚明白,怎么能说没有证据呢?
“你是傻子吗?那段音频只是我们主观判断,法官讲的是实在的证据,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单凭那几句话你就想定宋御的罪,简直是痴心妄想。到时候你不仅伤不了他一分一毫,甚至还会变成下一个你朋友。”
“那我就杀了他,跟他同归于尽。”我红着眼睛怒声大喊。
“你连我都打不过你怎么杀他?你知道罗业文是干什么的吗?”
我紧绷着脸冷笑:“他是宋御的助理,怎么了?”
池劲看着我不屑哼了一声:“他面上是宋御的助理,其实是北美第一保镖,拿过金腰带的,你以为你有机会近宋御的身?就算你近了他的身,以宋御的老谋深算,还没等到你动手就进局子里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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